孩……不,那由他沉默,然後點頭。
“嗯,好孩子,”小野鬆了口氣,再打趣道:“啊,對了,今天可是你的命名日喔。”
北風再次吹起,女孩凌亂頭髮揚起,露出後脖處,一個清晰的“8”形符號。
現代,日本北部,十二月二十三日,秋田縣,某山區。
大大小小的白色雪花有如黑夜的嘔吐物,自天上紛紛落下。伴隨著凜洌的北風和寒意,像要吞沒整個山巒。一株株常綠的杉樹也披上一層白,聳立在雪原上,有如無數化成白骨的爪子,向天空抓搔。
積雪被擠壓的嗄吱聲音響起,林間道路的出口處出現三道身影。那是兩男一女,他們均背S著登山揹包,手持登山手杖,一面與地上厚雪糾纏、一面往前走。
領頭的青年約二十來歲,邊前進、邊拿著一部舊式的V8攝錄機在拍攝,他忽愣了一下,蹲下身子。
“怎麼了,宮部?”身後另一名青年不耐煩的道:“還有拜託你啦,電影狂先生。收起那部V8吧,我們現在迷路了,是玩這個的時候嗎?”
另一名年輕女子也抱怨道:“是啊,真是受夠了!好像老是在同一個地方繞來繞去,老天,早知道這樣,我就在大阪過聖誕了,為啥一時鬼迷心竅,聽了你的話,巴巴的來這兒“欣賞雪景”……嘖!聽說前幾天附近一帶還有地震呢。”
叫宮部的青年沒響應二人,只是掃開地上某堆積雪,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如小孩子般高的小佛龕,裡面供著一座地藏菩薩。
宮部看了看,喜道:“有救了,我認得這佛龕和這株杉樹,我們很近“走骸村”。”
“你是說你認得路?”女子道:“附近有村子?太好了,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個熱水澡!”
“宮部,你說真的嗎?”剛才不滿的青年疑惑的問道:“而且你既然來過這兒,為什麼現在才認得路?”
“川崎,你是什麼意思?我上個月來登山時,天氣還很好的啊,我怎麼知道這場見鬼的大風雪是怎麼來的!該死的天氣預報。”宮部頂回去的道:“總之我那時路過,村民都是些熱心的人,還招待我留宿,所以這次也應……”
“那麼快點走吧,我快要冷死了。”女子打斷宮部,催促道。
三人沒再交談,離開杉林,眼前是個略微往上傾斜的小坡,較遠的左方斜度較高。再往前走一會,出現在坡下方的是一條山區小村落,雖然距離稍遠,在朦朧的月光下,也可看到村子黑壓而低矮的建築。
天早已入黑,卻只有少數幾幢屋子亮起燈火,彷佛它們只是沿山坡散落的黑色小石。
宮部邊在前面引路,邊道:“我們往右走,沿這條山路下去……喂,彌生,你別太接近那邊的雪坡,那兒再往前就是懸崖,我上次差點……”
“等等!”川崎忽打斷宮部,左右張望了一下,道:“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就像是某種……嗯……一大群小老鼠磨牙般的聲音。”
兩個同伴奇怪的望著川崎,搖了搖頭。
“嗯……沒什麼……可能我聽錯了。”
宮部和彌生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向想象中的熱湯和暖氣前進。
寒風吹來,落在後頭的川崎半轉過頭看去,杉林處隱約傳來某種沙沙的聲音,像是樹枝被什麼東西掃過。
瞬間,一道小小的黑影掠過自己腳下,更像撞了手杖一下。
“是什……什麼?兔子?松鼠?”
此時挾帶雪花的北風吹得更烈了,呼呼的叫著,直如偷窺狂的喘息。川崎不由激靈的打了個寒顫,他搖了搖頭,心忖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忙舉步想追上前方的同伴。
剛才那種古怪聲音再次傳到耳邊。
而且這次……這股聲音……很近……慢著,聲音來自手中的手杖!
川崎低頭看去,棕黑色的登山手杖也似覺得太冷而抖了抖,下一刻,杖身紛紛冒出大小不一的數十顆眼睛,然後杖頭手柄前端略微伸長上下裂開,如嘴巴般打了個無聲的呵欠,露出一口細細的白牙。
就如一頭方從冬眠中醒來的怪蛇。
“什……”
在川崎還沒反應過的時候,“手杖蛇”的頭部轉了個圈,迅速咬了他戴著手套的手一口。
“啊!”川崎慘叫了一聲,立時丟開手杖,落在雪地的“手杖蛇”呈S型的扭動了幾下,然後迅即鑽入雪地內。
此時聽到慘叫的宮部和彌生轉過頭來,仍拿著攝錄機不放的宮部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