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邊花廊下說幾句私密話。
呂擷英應聲出花廂去,孟約就在那一頭霧水的坐著,不時抬頭看一眼王醴,她心下想的是:“難道我好心辦錯事,反倒讓他們倆徹底沒戲了?哎喲喂,先生為警察叔叔的婚事操碎了心,這要是知道我把原本有可能的物件拆沒了,非拆我骨頭不可。”
一邊,王醴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是孟約技巧拙劣地轉場,現在是榮意雖不拙劣,卻也沒什麼技巧可言的轉場。再看孟約頻頻看他,就知道孟約心裡八成在想他與榮意如何如何:“孟師妹在想什麼?”
孟約自覺和王醴也就在偶爾一起吃個飯,偶爾一起擼個狗的交情,沒深到能剖心而談的地步,所以不接茬,反而把話題又拙劣地轉開去:“沒什麼,就是看著王師兄,忽然想起家鄉的枇杷樹來。”
見孟約不接話,王醴倒也不急於解釋,反而順著孟約的話往下說:“想來孟師妹在鄉中很是令伯父頭疼。”
胡說八道,再沒有比她更貼心的小棉襖啦:“怎麼會,在我爹心裡,我是冬天裡的太陽,夏日裡的涼風,從來不會叫他頭疼。”
說這話時,孟約渾然忘了之前孟老爺有多生她氣,氣得他自己吃不下飯不說,還不理她,叫她也好幾天沒能好好吃飯。王醴自然清楚,卻不會把話往這上邊引,反而無由得笑出聲。
孟約:笑什麼,有什麼好笑?
“就你還冬天裡的太陽,夏日裡的涼風,你爹氣你起來,只恨不得當初沒生你。沒想早前幾日發生的事,你竟能忘得這麼快。”王醴給心上人留面兒,所以笑而不談,呂擷英作為先生,可沒什麼給徒弟留面兒的想法。
孟約:“人和人天長日久在一塊,怎麼可能沒點不虞呢,我忘得快,我爹也忘得快呀。”
呂擷英是沒告訴孟約,孟老爺也已經趕回來,她這句話正好落在孟老爺耳朵裡,孟老爺哼笑一聲看孟約:“你再給為父找點不虞試試,看為父忘得是快是慢。”
果然是白天不能說人……
“爹吃飯沒,不是說今天不回來,現在飯點都過了?”
孟老爺回來是有正經事尋孟約,工部的農具前幾日已經研究得差不離,今天回來卻是為海商運回來的機械。如孟約所料的那樣,蒸汽機的雛形已經運抵工部,但是大家這時候腦洞還不夠大。工部請來的工匠,都屬造詣頗深之輩,皆知這個自己會動的機械有大用,但一時半會兒,竟沒人想到該怎麼用。
對於以水為動力的機械,此時的明朝已經很能接受,但這個靠蒸汽推動的機械,用來替水動機械,似乎很有點畫蛇添足的意思。那麼,蒸汽機該用在哪裡,怎麼用,就成了工部一干工匠和官員們苦思不得角的問題。
孟老爺之所以回來找孟約,是因為那本《織機詳錄》,孟約鑽研得比孟老爺“深”。至少,在孟老爺看來是這樣的,其實孟約不過是站在歷史這個巨人的肩上,把孟老爺往即定的發展路線引而已。
“那你們父女倆談話罷,我就先回去了。”
王醴也不可能留下,他還得回泛園去,帶屬官一道回督察院,下午還有的是事要忙。二人告辭後,還沒吃午飯的孟老爺胡亂吃點東西,便把蒸汽機的事與孟約說開來。孟約也就是美術生,即使站在歷史這個巨人肩上,能給的指導也就那麼點。
“既然自己能動,是不是能帶著車船一起動呢?”孟約心裡想,說不定有生之年,不僅能用上電燈,還能坐上汽車火車蒸汽輪船吶,這可真是個偉大的時代。
孟老爺:“理是這個理,但……”
孟約:我只能幫到這裡,再多沒有了,真沒有了。誒,要早知道我會穿越,當年死活要去讀工科,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空有一身武藝,卻使不出來。
“但一人計短,眾人計長,爹還是要多與工部請來的大匠們多商談。實在不成,既然能從海外買來機械,為何不從海外請幾個工匠來。太祖開朝以來,便主張從外番招攬能人異士,優而撫之。”穿越者太祖操一輩子碎碎的心,這樣重要的事,自然會操心到,孟約自己幹不了,便舉太祖大旗。
“嗯,為父這便要回工部去,年年好好歇著,記得吃藥。”
“是是是,我會乖的。”
“另有……那李選之與秦氏女郎之事,到底不妥,年年還不不要惦記著他為好。倒是你盧先生家有個族侄,很是不錯,你在慶園應當也見過盧宕一兩回,年年好好琢磨琢磨,若是有意,為父再去請你盧先生為你說合。”
孟約:滷蛋?沒印象啊!
第六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