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秀才娘這麼一說,她臉上也無光。有誰家正經的女兒會想著去做妾?
“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她以為就她兒子是個寶,全天下的女子都該由著他挑是不是?”楊柳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就沒見過他們這樣的人,自個兒都是一身土味沒洗乾淨呢還嫌咱們是泥腿子出身。讓正經姑娘做妾,呸,也好意思說出口。”
楊柳又調轉了槍頭,“看他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樣,有二十了吧。年紀也不小了,咋光長個子就沒長腦子呢。說得好聽是個秀才,還一個男人呢,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除了比別人多識幾個字,有什麼可能的?下田種地你不會,擺攤寫字你嫌丟人,百無一用的書生,沒考中功名前不就是想找個有錢的女子聯姻,他好又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哼,蛀蟲還好意思嫌棄我們家表姑娘,沒骨氣的男人,就是我是個丫鬟也不稀噠嫁。”
“小姐,咱們趕緊回去,拿大棒子把那媒婆打出去吧,看她還敢跟咱表姑娘說這種人。這朵奇葩,誰碰了誰倒黴,我可不想被他染得一身晦氣。真是多說他兩句都覺得髒,呸呸。”
眾人就看這個噼裡啪啦的丫鬟付了茶錢,扶著她家小姐消失在視線裡。
張承祖驚訝,隨即啞然,這彪悍的丫頭影射的是他吧。
☆、六四、 點撥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大家都驚訝的發現地面是溼的,還起了點泥濘。
“爹,昨晚下雨了,地裡不會旱了。”大山說道。
楊柳慚愧,因為與大山相比,她想的是享樂,她剛才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怪她昨晚睡得那麼香。
李強卻並不高興,反而更加擔憂,“天干下夜雨啊。”
等於說是這個時候下雨還不是喜事了。不過李強那句話是不是還差一句啊,楊柳摸到正洗臉的李聰身邊,捅了捅他,“天干下夜雨,下一句是什麼?”
李聰的動作一頓,隨即搖頭,“娘子,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現在就想知道。”楊柳眨巴下眼睛,不想知道她問什麼問?
“反正你會後悔的。”李聰避而不答,“快吃飯了。”
“不說拉倒,我就不信就你一個人知道。”楊柳嘟囔完畢,又不忘囑咐道:“別忘了今天去取我訂的髮夾。”
“忘了誰也不敢忘記你的話呀!”餘氏端著木盆走過來,笑著接了一句。
“二嫂不會是說我是個母大蟲吧?”楊柳也笑眯眯地說道。
說實話,昨天的相親還分讓楊柳對餘氏刮目相看,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著調,說話也陰陽怪氣,但分得清輕重,跟知道維護秀秀的面子,有心中的堅守,這樣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你要是個母大蟲那隻能說世上的男人眼睛都瞎了。”餘氏邊說邊往木盆裡舀了一些水,又悄悄對楊柳豎了豎大拇指,“昨天干的好!”
回來後,餘氏一想就明白啦個噼裡啪啦的小丫頭大概就是楊柳扮的,站起來敢拍桌子,一番指桑罵槐,讓她覺得心裡很解氣。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雖然昨天那種場景楊柳不便站出來給秀秀討公道。但那番話聽著著實痛快,可惜楊柳都沒看到那對母子的臉色。
楊柳笑著擺了擺手。
餘氏也就沒再說下去,反而跟楊柳談起今年莊稼地的情況。
“你說怪不怪,今年的秧苗長得特別好。都不用咱們怎麼施肥呢。”
“哦。”楊柳還以為餘氏在問她怎麼給填增肥,就想了一下,說道:“麥秸杆枯草什麼的燒了也能肥田,一塊地不能單種一種農作物,實在沒有糞肥了,去山裡挑些腐葉爛泥也行。”
楊柳邊說的時候,餘氏就在回想,那需要施糞的地可不就是把麥秸稈給割了揹回家的,其中還有一塊是她親自去割的呢。看來當初楊柳也不是懶嘛,誰能想到柴灰還能肥田呢?家裡的柴灰都拿來灑雞圈。下雨天鋪路了,真正用到田裡的可沒幾成。還有什麼爛樹葉肥田的,要是真的能成,家裡還會缺糞嗎?想到這裡,餘氏胡亂把臉洗好。又湊到楊柳跟前,“你說真的?”
楊柳正在潔牙,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餘氏,什麼真的假的?
“不跟你說了,我先進去了。”餘氏也看清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退了一步。
等楊柳把漱口水吐出,她正想對餘氏吼一句。“二嫂,你不刷牙啦。”就看見何氏出了房門。
“娘。”楊柳接過何氏手中的木盆,從灶間的瓦罐裡舀了些半開的熱水,又舀了些冷水進去調好溫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