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才發現許久未見,刑柚和她記憶裡的樣子又有了出入。刑柚過去最像刑嗣枚,如今俏生生站在人前,竟讓刑懷栩產生荒唐的熟悉感——她的髮型,妝容和衣著,整體風格更像刑懷栩,就連不說話時的一些小表情也極其雷同。“刑家雖然破產了,但是多虧姐夫幫忙,刑園才沒被銀行收走,能夠讓我們這些人繼續居住。”刑柚渾然未覺刑懷栩的冷漠,仍像小時候親暱挽住她的手,“大伯母和二姐都不回來住了,刑園現在變得很空,格外安靜。”她喋喋不休說著刑懷栩不感興趣的話題,康誓庭跟在刑懷栩身邊,始終留意著刑懷栩的神情。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眉心皺得比誰都緊,神情比誰都忐忑。刑懷栩離刑園越近,腳步越慢,直走到刑園大門外,便停住腳步不肯再往裡邁進一步。刑柚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不進去了嗎?”透過大鐵門的欄杆間隙,刑懷栩可以看見刑園熟悉的車道和前花園,她在墓園稍有發作的頭疼更加嚴重,視線也微微模糊起來。她咬著牙,不想輸給自己的心魔。康誓庭猛地擋到刑懷栩面前,攬住她的肩,低聲說:“栩栩,我們離開這裡。”他不由分說帶著刑懷栩往回走,刑柚追在他們身後,喊了幾聲姐姐姐夫都沒人理她,等她被形單影隻落在空蕩蕩的刑園路上,康誓庭的車已經調頭離開。= = =過了幾天,尤弼然穿著一身紅裙喜氣洋洋跑來給刑懷栩作伴,聽說他們回過刑園,表情頓時意味深長。康誓庭去公司,小九正在看電視裡的動畫片,刑懷栩得了空,讓尤弼然有話直說。尤弼然立即問:“你見到刑柚了嗎?”刑懷栩說:“見到了。”“你沒覺得她很奇怪嗎?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假冒偽劣的刑懷栩!”尤弼然忿忿不平,“你沒注意到嗎?她現在穿的很多衣服,都是你以前穿過的同款。還有一次最可怕的,她給自己化妝,就在這兒,”她湊近刑懷栩,指著她右眼下方,“在這兒點了一顆和你一模一樣的痣!你說她是不是瘋了?”刑懷栩皺眉。“最叫我生氣的是你走了以後,康誓庭替他們保下刑園,結果刑柚三番五次以感激為名去你家找康誓庭啊!我的媽呀!”尤弼然手舞足蹈,誇張道:“她現在在人前都直接改口叫康誓庭大哥的,連姐夫都不喊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問題是你還沒死呢,不僅沒死,你和康誓庭也沒離婚,還是夫妻啊!”刑懷栩說:“她看到我和康誓庭,喊的是姐夫。”尤弼然分外輕蔑,“喲,還挺會看人眼色,變得倒快。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陰森森的,怪嚇人。”見刑懷栩不說話,尤弼然擔心她誤會康誓庭,忙解釋道:“不過康誓庭一直沒給她機會啦。康誓庭這一年過得並不好,等你回家了你就知道,那個家裡你的東西一樣沒變,全維持著你走的那天的樣子。”“說到你走的那天。”尤弼然長嘆道:“那是我過去幾年從沒見過的康誓庭,和死人只差一口氣。那天他一個人在機場坐到天黑,是我和虞泓川趕過去把他帶走的,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反反覆覆只會說一句話。”她看了刑懷栩一眼,說:“他說啊,他把你弄丟了。”刑懷栩沒有說話。“我們一度擔心他會變成第二個你,不過幸好他很快恢復過來。”尤弼然說:“他一直在等你回家,等得很辛苦,也是因為看過他最落魄的樣子,我才一直不忍心責怪他。”刑懷栩說:“謝謝你們陪著他。”“謝什麼啊!這是需要道謝的事情嗎?”尤弼然佯裝生氣推了刑懷栩一下,開始絮絮叨叨教訓人,“你也很有問題啊,一聲不吭就抱著小九走,一年裡音訊全無,好像要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然後你現在又抱著小九突然出現,讓康誓庭住在你的房間裡,若無其事好像過去那一年完全不存在似的,也不給個解釋,幸好對方是康誓庭,全天下最懂你最會包容你的康誓庭,如果換做我,一定被你活活氣死接著再活活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