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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口,桌上氣氛頓時尷尬,段和祥在桌下用力踹了段琥一腳,段琥想挽救,卻一時啞然。大家都想起刑園的家破人亡,想起刑懷栩不告而別的原因,各個神情詭異地偷看康誓庭。康誓庭沉默不語,只抱著小九,仔細給他餵飯。虞泓川忙打圓場,和段琥一唱一和,把話題轉移到段家食鋪下一步的發展計劃。從段家出來已是夜裡十點,幾撥人打算各自上車回家,尤弼然上車前問刑懷栩,“你要一直在那家酒店住下去嗎?”刑懷栩說:“目前沒打算搬。”尤弼然又問:“那你往後有什麼計劃?”刑懷栩說:“沒有計劃。”尤弼然奇怪道:“你怎麼會沒有計劃呢?你是刑懷栩啊。”刑懷栩笑著反問:“為什麼刑懷栩一定要有計劃?”尤弼然癟嘴,“好吧,那你想做什麼就告訴我,我明天再去找你。”“尤小姐,有哪位新婚太太像你這樣還沒回門就到處亂跑?”刑懷栩拉住她的手,低聲說:“虞泓川處處為你考慮,你也要替他多著想,你們是夫妻,在你們身後還有兩個家庭。”尤弼然看向不遠處安靜等她的虞泓川,突然問:“栩栩,你見到我昨晚嫁給他的樣子嗎?”“見到了。”刑懷栩笑道:“特別漂亮。”尤弼然開心地笑了,用力點頭後,像個小孩似的蹦蹦跳跳往虞泓川身邊跑。刑懷栩抱著小九坐上康誓庭的車,目光始終看向另一邊的尤弼然和虞泓川。康誓庭問她,“怎麼了?”“沒什麼。”刑懷栩說:“只是想起當初我嫁給你的樣子。”車子駛出古舊的小區,康誓庭問:“回來後有想去的地方嗎?”“有一個地方,”刑懷栩說:“希望你能陪我去。”= = =清明已過大半月,刑懷栩才姍姍來遲去看望許珊杉,她買了兩束花,其中一束放在墓碑前。“她以前活著的時候,我其實也沒多少話可以告訴她,後來她去世了,我站在這兒能和她說的更少。”刑懷栩對康誓庭說:“她生前抱怨過我是個不坦誠的小孩,也自責我的性格形成有她的原因在,但這都是無法改變的既成事實,抱怨沒有用,後悔也沒有用。”康誓庭說:“你願不願意坦誠,向誰坦誠都沒關係。”刑懷栩傾向他,笑著歪了下頭,“是嗎?哪怕那個人不是你也沒關係嗎?”“沒關係。”康誓庭與她四目相對,認真道:“我只要你健康就好。”“健康嗎?”刑懷栩下意識摁住自己的心口,苦笑道:“我想起結婚誓詞了,不論健康與否都不離不棄,可我還是拋棄過你。”“沒有誰拋棄誰。”康誓庭摟住刑懷栩,讓她貼近自己的胸口,“我和你之間,只有彼此扶持。”他們倆在許珊杉墓前靜靜依偎良久,等到風起,才一起默默往回走。坡道旁有一整排沿階種植的矮冬青,刑懷栩走到半路,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康誓庭問她,“看什麼?”刑懷栩說:“這裡過去有一株桂花樹。”“這裡去年翻修過。”康誓庭說:“可能被移走了。”刑懷栩點點頭,想起那年桂花飄香,刑鑑修折下一朵遞給她的模樣,他說他氣過她,罵過她,但永遠不會恨她。康誓庭也說永遠不會生她的氣。這世上最愛她的兩個男人,都對她承諾過永遠。離開公墓,他們驅車前往刑家所在的私人墓園,刑家雖然倒閉,墓園的管理卻還完善,刑懷栩剛走進大門,就有掃地的大爺認出她,親切地喊她大小姐。刑懷栩微笑頷首,在那大爺看不見的地方,有些躑躅。康誓庭看出她的緊張,想起當初刑鑑修的死引發的一系列災難,想起刑懷栩不能接受的葬禮,擔心地握住她的手。“沒關係。”刑懷栩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我要看看他葬著的地方,請他原諒我。”刑鑑修墓碑上的照片並不年輕,卻是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人生最意氣風發時候的模樣。刑懷栩把另外一束花放在他的墓碑前,輕輕說了聲對不起。墓碑是冰冷的,沒有人能回應她,刑懷栩低下頭,腦袋隱隱有些疼。都過去了。刑懷栩對自己說。她終究會有屬於自己的家,有她,有康誓庭,有小九。有爸爸,有媽媽,有孩子。一切都已結束,一切都待開始。離開墓園的時候,時間還早,康誓庭問她要不要直接回酒店,刑懷栩想了想,讓他把車開到刑園路上。他們一起坐在車裡,透過車窗和圍牆,遠遠看向刑園裡的綠樹和建築,都沒有下車的打算。就在刑懷栩打算返程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孩走到車旁,俯身敲了敲車窗。刑懷栩朝窗外一看,就看見刑柚笑靨如花的站在車旁。“我遠遠就認出你的車了。”刑柚衝康誓庭未語先笑,看見刑懷栩後有短促的驚慌失措,卻馬上笑臉相迎,“大姐!你回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走啊,回家裡坐坐啊!”刑懷栩沉吟不語,康誓庭也沒下車的打算,刑柚有些尷尬,正不知所措,刑懷栩卻主動道:“好呀,那就回去坐坐。”康誓庭想阻止刑懷栩,刑懷栩卻已經解開安全帶。他們一起下車,刑懷栩近距離看到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