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局直屬刑警隊十個審訊室,人滿為患了
犯罪有個定律,只要是罪犯都會下意識地否認自己的罪行,這是共同點,差異在於,越重的罪,嫌疑人多數會傾向於沉默,而越輕的罪,更多地就傾向於恬噪了。真話、假話、素話、葷話,五花八門的話從這群扒竊的毛賊嘴裡講出來,就見慣兇殺命案的刑警也有點受不了。
審訊室一,塌鼻樑的李雲昌在絞辨:“大哥,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什麼也沒幹總不能去洗洗桑拿就犯事吧要不街上開那麼多桑拿幹嘛呢我鄭重宣告啊,我這人潔身自好,洗澡就洗澡,從來不找小姐嫖娼之類的事,您看我長得像壞人嗎像我這樣的五好青年怎麼可能違法亂紀涅那桑拿我們住的隔壁就一窩小姐,開洗浴中心的他老舅就是你們公安局的,為什麼不抓他們呢”
審訊的刑警沒搭理這貨前後矛盾的胡扯,直接亮著毛大廣和喬小瑞的照片問:“認識嗎”
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扒手還是有一套的,很嚴肅,很鄭重、很無辜地搖搖頭:“喲,真不認識,面生得緊吶。”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恐怕會被這種表情騙過,現在呢,兩位預審看著毛賊笑,一直笑,笑得這貨心裡發毛,緊張兮兮地又道著:“要不我再看看”
審訊室二,剛從賭場上被逮回來的童大帥在低頭認罪:“對不起,賭博是不對滴,我認罰警察叔叔放過我,我以後一定脫胎換骨,重新人,不做鬼,特別是不賭鬼”
“說說其他事,認識這個人嗎”預審員亮著毛大廣的照片。
“不認識,沒在一個場上玩過。”
童大帥謊撒得更乾脆,還補充道:“真不認識,他要是個壞人,我一定檢舉立功。”
“不過他認識你,要不我們怎麼知道你叫老j”預審繞著彎子反問。
“不可能,對了,絕對是老六那王八蛋咬老子不,咬我的。”
童大帥一下子火了。
“哦,老六啊,就左手長六根指頭那個,他可是賊啊。”
預審員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
童大帥接著話頭道。
“那好,說說他的事,包括你怎麼認識他的。”
預審員轉回正題了。童大帥眼一凸,發現自己系的繩子,繞自己脖子上了
審訊室三,老對手了,居然是上次三分局刑警抓過了扒手,不過抓錯了,他是望風的,身上根本沒有贓物,不得已關押四十八小時後放人了,這才過了兩天又進來了,小夥子有點不好意思,預審卻很大方,直問著:“甭客氣,熟人了,說說唄,監控裡可看到好幾次你和楊鐵挺熟的,今天又在一塊喝,關係這麼鐵呀,一塊幹過點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喝酒了。”
王峰道。
“你就一無業遊民,楊鐵可是大名鼎鼎,請你,你也配”預審刺激道。
“怎麼不配了,兄弟無貴賤嘛。”
王峰道。
“不過你好像有點賤啊,就幾個毛賊,犯得著因為他們和警察叫板麼誰教你的”另一預審問,話裡有刺,面前這位上次進來虎氣得很,要告警察呢。
“這還用教嘛,現在是法治時代、民主社會,保護自己人權理所應當的,你們這次說來說去還是亂抓人,我仍然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捍衛自己我們你們沒仇啊,可你也不能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王峰小嘴得啵上了,既大義凜然,又心虛犯事。
要擱以前,得墊個號碼薄敲打一頓,要不把小賊的腳銬上來段將軍令,非讓他一瘸一拐出去連傷也找不著才成,不過今天沒必要了,預審放著喬小瑞的錄音,除錯好的,交待關於王峰參與童大帥、楊鐵組織的數次扒竊事實,時間、地點,扒了多少錢,清清楚楚。
可不料王峰不傻,愣著眼聽完馬上又道著:“一派胡言,沒證沒據瞎扯個毛呀,絕對是你們刑訊逼他指認我們的。”
“王峰,逼別人可能,逼你們我們還懶得逼呢,今天抓了你們團伙一共二十二個人,包括你們的老大跋哥,這功夫差不多就有爭取寬大的了,你抗著吧下一個。”
預審員支著脖子喊。這下王峰急了,趕緊地道著:“別別別,我想想我好好想想,您得給我點時間是不是我一慣擁護社會主義法制,嗨我還真不是扒手,我就一望風的,偶而客串一下走水的,相當於替身這個賊是有實質性區別的”
“就是嘛,你這頂多夠得上治安拘留,隨後再說吧,下一個”預審員似乎懶得聽閒話。王峰急了,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