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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對此並不懷疑。沒有人比她更不瞭解畢曉普。

“親愛的,你幹嗎不坐下,”蘇珊拍了拍身邊的床說。

“謝謝,我站著也很舒服。”

蘇珊嘆了口氣,沒再請她坐下。“去年夏天,在去亞利桑那地區旅行的一輛公共馬車上,你哥哥和我相識。幾乎旅行一開始就讓人不愉快,但更糟糕的是,我們的馬車遭到一夥盜賊的襲擊。他們當場殺死了馬車伕,要不是因為畢曉普·麥肯齊,他們說不定還會殺死道格拉斯和我,他──”

“我知道他當時的行為,”莉拉插嘴道。“他像個跨著白色戰馬的騎士一樣從沙漠中冒出來,用一排子彈乾脆利索地殺死了幾個壞蛋。”

這個故事是她一開始就為畢曉普所吸引的一個重要原因。當他前來參加婚禮時,她準備向他表示感激,感激他救了道格拉斯的命。可是,她發現自己見到的不是預料中的那個還未完全開化的暴徒,而是一個只要見了一眼就會使她心跳加快的男人。他目光中的孤傲冷漠是一種挑戰。她還不習慣於讓一個男人──任何男人──望著她就像幾乎沒見到她一樣。她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她一定會成功,她以尖刻的幽默感暗暗尋思。

“我知道,他救了你們的命,這個家欠他的情,要對他感激不盡,”莉拉直截了當地說。她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的手在發抖,將兩隻手握在一起。她迎著蘇珊的目光說:“道格拉斯回家後,把整個故事都告訴我了。”

“是嗎?”蘇珊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是否告訴你,那些壞蛋被趕走後,我們三個孤零零地呆在沙漠裡,只有畢曉普的馬和我們在一起?要不是因為畢曉普熟悉沙漠,那片地方會完成那些盜賊沒能做到的事。我們幾乎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才走到離我們最近的城鎮。”

“你和道格拉斯就是在那段時間裡墜入情網的,”莉拉不耐煩地結束蘇珊的話說,毫不在意她的表現就像一個沒有禮貌的頑童。她無意聽別人一味重述一段陳舊的往事。壁爐臺上的那座瓷鍾似乎正滴答滴答他走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響,提醒她時間正在流逝。畢曉普隨時有可能來敲她的門──如果他居然肯費心敲門的話。

“道格拉斯和我是在那時開始相愛的,”蘇珊沒理會莉拉的無禮,確認道。“但是我也有機會逐漸瞭解你的丈夫。”

莉拉聽到這句話不由畏縮。儘管戴在她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重得與它的大小完全個相稱,但她甚至還無法開始將畢曉普視作自己的丈夫。

“我不是有意這樣無禮。”又一個謊言。她今天似乎說了許多謊言,莉拉痛苦地想道。“但是我確實不想聽別人說我嫁了個多麼了不起的男人,我們會多麼幸福。如果你不介意,我確實想單獨呆一會兒。”

莉拉有點希望蘇珊會一生氣而馬上離開,她幾乎歡迎蘇珊這樣做。她不想要別人同情她,也不想憑理智行事。不過,蘇珊要是為她極明顯的無禮所觸怒,是不會讓自己的怒氣流露出來的;這是她嫂子的又一特點,這一特點也使她想起自己的母親。瑪格麗特·亞當姆斯認為,表露強烈的感情是無禮的行為。一個淑女總是能剋制自己。為男人們樹立榜樣是我們的職責。不管你多麼心煩,都得向世人顯出鎮靜的外表。她母親希望她的舉止像個貴婦人,她有生以來一直試圖實現母親的這一理想,但沒能成功,而蘇珊似乎不費勁地做到了這一點。

蘇珊站起來,抖開身上那件淺藍色綢連衣裙的下襬,臉上只是顯露出對這個小她幾歲的年輕女子的同情。“我知道情況不那麼理想,可我認為你和畢曉普會有美滿的婚姻生活。你們一定會互相吸引。莉拉,他是個出色的男人。雖然他看上去也許有點冷漠、不可親近,但實際上卻有一副俠骨柔腸,有一股只要你願意便可以依靠的力量。”

莉拉最不需要、最不願意的就是聽別人述說畢曉普·麥肯齊的令人欽佩的品質,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現在她能想到的只是他也許此刻正在爬上樓梯,指望和他的新娘共度此宵。

“既然你這麼喜愛他,我很吃驚你沒有嫁給他而是嫁給了道格拉斯,”她氣沖沖地說,毫不掩飾內心的憤怒。

屋裡出現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默,過了片刻,蘇珊嘆了口氣,說:“我不打擾你了,請想想我說的話。”

莉拉呆在原地沒動,視而不見地凝視著那座精緻的瓷鍾。門在蘇珊身後輕輕地關上,莉拉的雙肩垂了下來。她表現得太糟糕了。她明白這一點,也明白她應該向嫂子道歉。不管蘇珊給畢曉普寫信的事讓她多麼生氣,她本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好一些。行為無禮是絕對找不到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