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幫助他屙屎撒尿。”
指導員的工作交代就等於宣佈小如是新牢頭,小如臨危受命,面對的都是前所未有的棘手問題。首先,要有人喂牢頭吃飯,因為他的四肢都動盪不了。考慮到刀疤跟牢頭是一丘之貉,小如不假思索就把這項任務交給刀疤。刀疤心有餘悸,幫主卻自告奮勇:“我來餵我來喂。”
小如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幫主要主動請纓,但也沒有表示異議,他知道幫主另有打算,僅僅是自己不領會而已。謎底馬上就揭開了,老虎凳上的牢頭說:“我要撒尿。”
幫主這時指著刀疤說:“屙屎撒尿歸你管。”
就勢力而言,刀疤跟幫主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他只能將怨恨埋進心底,識時務地拿起塑膠袋。刀疤先扒開牢頭的褲頭,再雙手撐開塑膠袋頂到他的恥處。牢頭那玩意像個縮頭烏龜,畏畏縮縮不敢探頭,牢頭紫漲的臉憋得青筋暴出,才把尿滋到塑膠袋。刀疤盡職盡責,出去倒完尿水,回來幫牢頭的恥物塞回褲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一會工夫,牢頭又提出要屙屎。小如當然不會讓牢頭在號房內屙屎,他對幫主和交通命令說:
“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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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看清刀疤為牢頭接屎時的痛苦表情,因為他背對裡間,大家只看到他蹲下去撕開了牢頭的褲縫,連線撕了三層才露出皮肉。當一股惡臭衝進裡間時,就沒有什麼看頭了,觀眾們紛紛背過身去。刀疤洗過手,臉紅耳赤地進來,小如再命令幫主和交通: “抬進來。”
所以,相對刀疤痛不欲生的苦差事,幫主喂一下飯就顯得輕鬆愉快了。交通怕有終一日落到刀疤的下場,搶著協助幫主。
小如料想不到的是,一個人坐老虎凳,居然會打亂整個號房的生活秩序。好在艱難的日子不長,因為如果有人頂不住,第一個頂不住的無疑是牢頭自己。
牢頭的假自殺在九爺看來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事情發生在即將凌晨,交通搖晃著小如,並大喊:“快起來快起來。”
由於交通的喊叫過分尖銳而急促,所以整個號房都同時甦醒過來了。牢頭的老虎凳下浸著一攤鮮血,事實擺在大家面前。幫主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指令交通喊報告,並對刀疤說:“我們也一起喊。”
鮮血堆積在腳下厚厚的一層,使面如土色的牢頭看起來像浪尖上的一捆乾草。三個人每人呼喊一句報告,滿臉疲倦的哨兵就出現在監視窗,“喊什麼喊?”哨兵說。
幫主一句話就平息了哨兵的憤懣:“有人自殺。”
哨兵嘀咕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按響了警報器。警報器響起悚人的聲音,好像兩隻搏鬥的貓在嚎叫。直到聽見值班幹部罵罵咧咧的說話聲,哨兵才鬆開按住按鈕的手指。指導員、胡幹部和武警戰士都來不及穿好制服,就雲集在九號房門口。開啟兩重鐵門,指導員帶領兩個戰士進來,示意他們抬走了牢頭。準確地說是抬走了老虎凳和鎖在上面的牢頭。稍等片刻,指導員又在監視窗發批示: “你們不要亂動,保護好現場。”
第40節:九號房(40)
九號房炸開了鍋,指導員雖說不要亂動,可沒說不能說話,甚至連八號房都傳話過來,詢問事態的過程。九爺盯住那攤血保持了應有的冷靜,一片喧譁聲中,他把交通拽到身邊,問他是怎麼發現的。交通的回答完全符合九爺的假設,交通說:“他用腳踢我。”
這就是結論:牢頭根本不願死,他只是想佈置自殺假象來擺脫坐老虎凳的痛苦,更深層的目的是要給幹部留下他與謀殺案無關的印象。九爺估計,牢頭原計劃是要熬到起床,讓人“自然”發現的,後來怕真的喪命,提前“通知”了睡在他邊上的交通。
喧譁聲像波浪那樣,從左右兩邊向各個號房傳遞,起床的電鈴就在無邊無際的嗡嗡聲中拉響了。這天,幹部們打破常規,首先開了九號房。
指導員押著牢頭進來,察看一番地上的血跡,對小如說“弄乾淨”就走了。牢頭的左手背纏上了紗布,他言簡意賅地敷衍了七嘴八舌的提問:“我用指甲捏斷了血管。”
午飯後,指導員兩肘撐到監窗臺跟牢頭談話:
“章落塵,上午怎麼樣?”
“我都在讀《海源日報》,學政治、學時事。”
“唔,這就對了。”指導員說,“一定要好好表現,我才能在上面給你說話。”
指導員的身影剛閃過監窗,牢頭就樂得直打滾:
“小弟,來首勁歌,給大哥慶賀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