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羅將燒水壺裝滿水,放在瓦斯爐上。我會端茶出去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回家了——如果他們不是太投入而沒有注意到的話。他改變了主意,大方地走進庭園,大步走向遊戲桌。
“賈斯丁,對不起打個岔,能不能跟你講個話,一下就好。”然後對其他人——我自己的家人瞪著我看,彷彿我*了女傭似的——“各位,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們,只要幾分鐘就好。誰的錢最多啊?”
“沒有人。”格洛麗亞有點火氣,多諾霍則在一旁露出他招牌似的憔悴淺笑。
兩人站在賈斯丁的“牢房”裡。如果庭園沒有人在,他比較喜歡在庭園談。就這樣,兩人面對面站在單調的臥室裡,裡面擺了特莎的格拉斯東皮箱——特莎父親的皮箱——靠在欄杆後面。我的酒窖。他的鑰匙。她顯赫的父親的皮箱。然而他一開始講話,看到周圍環境開始改變,令他有所警覺。他看到的不是原有的鐵床架,而是她母親生前喜愛的鑲嵌桌。桌子後面是磚頭壁爐,上面放著幾封邀請函。在房間另一邊,假樑柱接合之處,特莎的*側影站立於落地窗之前。他以意志力將自己拉回現實,幻象因此散去。
“賈斯丁。”
“什麼事,桑迪?”
短短几分鐘內,他再度偏移原先預定的計劃——當面對質。“有家本地報紙登了特莎的一生事蹟。”
“他們真好心。”
“裡面寫了很多有關布盧姆的事情,寫得不太拐彎抹角。裡面暗示他親自接生特莎的小孩,也以不是太隱喻的說法推論嬰兒可能就是他的。對不起。”
“你是說加思。”
“對。”
賈斯丁的嗓音緊繃,在伍德羅耳中聽來,具有和他同等危險的音調。“是嗎?最近幾個月偶爾會有人作這樣的推論,桑迪,以目前的情況,以後無疑會有更多人講閒話。”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永恆的園丁 第三章(10)
雖然伍德羅給賈斯丁留了餘地,讓他可以暗示那樣的推論不正確,可惜賈斯丁並沒有作任何表示。如此一來,伍德羅下手不得不重一點。某種心虛的內在力量正在推動他。
“他們也暗示說,布盧姆竟然還帶了行軍床到病房去,為的是睡在她旁邊。”
“我們兩人都睡在那兒。”
“什麼意思?”
“有時候阿諾德睡行軍床,有時候換我睡。我們輪流睡,視個別工作量而定。”
“這麼說來,你不介意嘍?”
“介意什麼?”
“別人竟然拿這件事影射他們——說他對特莎照顧得無微不至——而顯然連你也默許,她只是在內羅畢假裝是你的妻子而已。”
“假裝?她的確是我的妻子啊,你太過分了吧!”
科爾裡奇發脾氣,伍德羅是看多了,卻從來沒有對付過賈斯丁的脾氣。他一直忙著壓制自己的怒火,忙得無暇他顧。他壓低自己的嗓門,在廚房裡想辦法聳肩抖掉部分張力。然而賈斯丁的怒氣來得如晴天霹靂,嚇了他一跳。伍德羅原先預料賈斯丁會表現出悔恨之意,如果他還算誠實,也會表現出羞辱之情,伍德羅萬萬沒想到他會搬出武裝抵抗這一招。
“你到底是想問我什麼?”賈斯丁詢問,“我不太懂。”
“我有必要知道,賈斯丁。就這樣而已。”
“知道什麼?我管得住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嗎?”
伍德羅一邊懇求,一邊撤退。“是這樣的,賈斯丁,我是說,你以我的角度來看,看這麼一下子就好,行嗎?全世界的媒體都會追這一條新聞。我有權利知道。”
“知道什麼?”
“特莎和布盧姆還有什麼即將上報紙的關係——明天和接下來的六週。”他的尾音帶有自憐的語氣。
“比如說?”
“布盧姆是她的精神導師,是嗎?管他還是特莎的什麼人。”
“那又怎麼樣?”
“他們一起為理想奮鬥。他們揪出弊端、*之類的東西。布盧姆具有某種監察的角色,對不對?不然的話,就是他的僱主具有這種角色。所以特莎——”他慢慢說不下去了,而賈斯丁也靜觀其變——“她幫助布盧姆,完全合理。在那種情況下,她用的是律師的頭腦。”
“你到底想講什麼,說來聽聽好嗎?”
“好吧,她的檔案,她的所有物品,你去收拾的東西。我們一起去的。”
“那些東西又怎麼樣?”
伍德羅振作起來: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