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該怎麼辦?
忽然,他聽到了蘭若掙扎著的聲音:“周寒潮!”
她在叫他,她在向他呼救!
終於,周寒潮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一腳踢開了廚房的木門,飛快地衝了進去。還沒等洪隊長反應過來,周寒潮已經拉住了蘭若的手,把她救出了廚房。
他們跑到了黑暗的大堂裡,洪隊長緊緊地跟在後面。這裡已經無路可逃了,周寒潮索性推開了客棧的房門,拉著蘭若跑到了外面的雨夜之中。
冷冷的風雨打在他們的身上,周寒潮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是燒了起來。他緊緊地握著蘭若的手,只感到她的手也越來越熱。他們在迷離的夜雨中一路狂奔,四周的荒野一片黑暗,背後的幽靈客棧很快就模糊了。洪隊長並沒有追出來,但他們依然慌不擇路地跑著。
不知不覺間,周寒潮已經跑上了一座山峰。這條山路又滑又陡,但蘭若似乎並不陌生。最後,她居然衝到了周寒潮的前面,帶著他跑上了山頂。
這裡是附近最高的山峰了,他們終於停了下來,在雨中大口地喘息著。忽然,蘭若笑了起來,那雙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讓周寒潮情不自禁起來。他們一句話都不說,緊緊地拉著彼此的手,在雨中眺望著四周的海岸和荒野。雖然是在深夜裡,但周寒潮卻能依稀看到遠處的海平面,某種美麗的光線正在那裡閃爍著。
蘭若靠在他的身邊說:“你說海那邊是什麼?”
“海的那邊,仍然是海。”他輕聲地回答,然後默默地看著她的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當週寒潮感到自己被雨淋得吃不消時,忽然聽到了蘭若的聲音:“我知道這裡有個避雨的地方。”
在這光禿禿的山頂上還有地方能避雨?周寒潮有些不相信,他回頭張望了片刻,忽然發現黑暗中有一個房子的黑影。
蘭若拉著他的手向那裡走去,很快就跑進了一扇敞開的門。周寒潮只聞到一股陳腐的味道,眼前一團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雖然這裡已經淋不到雨了,但偶爾還是有一些雨點打在他頭上。蘭若輕聲地說:“也許是屋頂漏了吧。”
然後,他們摸索著擠到了一處牆角里。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合著,讓周寒潮感到很緊張。蘭若忽然問他:“你怎麼了?渾身都顫抖,是不是著涼了?”
“不,我只是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
但她並不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們仍然依偎在牆角下,以彼此的體溫取暖。周寒潮只感到渾身疲倦,眼皮漸漸地耷拉了下來,外面的雨聲彷彿有某種催眠的作用,他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當週寒潮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放明,只是有一線幽暗的光,透過雨幕照射到了他的眼皮上。他睜開眼睛,看到蘭若正半躺在他身邊,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面容安詳而迷人。
“難道我們在山頂上過了一夜?”
他的心裡一驚,再看了看自己和蘭若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都沒什麼異常。原來他們只是互相依偎著睡著了,並沒有做出任何越軌的事情。周寒潮小心地站了起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座破廟裡。在廟的中央有一座神龕,上面是一尊宛如真人的雕像。
周寒潮立刻就看呆了,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的雕像,看起來跟真人沒有任何區別,他的心裡忽然感到一股噁心。
這時候蘭若悠悠地醒了過來,她站起來微笑著說:“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這是什麼地方?”“子夜殿。”
“是一座廟嗎?”周寒潮指了指雕像說:“這個人是誰?”
蘭若幽幽地說:“她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他看了看廟門外,下了一夜的雨已經停了,天色正微微放明,大概是凌晨五點鐘吧。他回過頭問道:“蘭若,你來過這裡?”
“是的,我來過。”她停頓了一會兒,忽然略帶悲慼地說:“其實,我剛一出生就來過這裡。”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蘭若抿著嘴唇走了幾步,終於幽幽地說:“二十多年前,縣子夜歌戲團裡有一位管戲服的老太太,在每年的陰曆七月十五,都會來到子夜殿裡燒香。有一年她來到子夜殿裡,發現在這神龕前,竟躺著一個襁褓裡的女嬰。看起來那女嬰剛出生不久,在廟裡不停地哭泣著,善良的老太太不忍心看著這女嬰在廟裡自生自滅,便把她抱回到了縣戲團裡。”
“那個女嬰就是你?”
“是的。”蘭若說著說著,已經有幾滴淚水滑落了,她伸出手撫摸著神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