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幹,即使是警示性的建築也有可能吸引好奇者。他們可能把計算機藏在了一個沒有標誌的地方。”
“但為什麼整個種族都會同意這麼做呢?”霍勒斯問,“為什麼要放棄肉身呢?”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不太聰明的問題。“你多大了?”我問。
“地球上的年?四十七了。”
他的回答讓我吃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本以為霍勒斯比我老。“那你能活多久呢?”
“可能還可以活八十年,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
“所以一個典型的弗林納人的壽命應該是一百三十年?”
“對於女性來說,是的。男性可以多活十年。”
“那麼……哦,我的上帝,你是個女的?”
“是的。”
我震驚了。“我不知道。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太低沉了。”
“弗林納人的聲音就是這樣的,無論男女。”
“我想我會繼續稱你為‘他’,如果可以的話。”
“我已經不再感到彆扭了。”霍勒斯說,“你可以繼續這麼稱呼我。”
“好吧,”我說,“你可以活一百三十年。我現在已經五十四歲了,如果不是因為癌症的話,我還可以活二十多年吧,也可能是三十年或是四十年。”
霍勒斯的眼柄揮動著。
“也就是那麼長。並且,即使我沒得癌症,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會處於身體不斷變糟的狀況中。”我停了一會兒,“弗林納人也會變老嗎?”
“我世界上的一位詩人曾經說過,‘生命就是月食’——這是一個比喻,和你們的‘生命就是下山’一樣——‘從你生下的那一刻開始’。弗林納人的體力和智力也是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壞。”
“那麼,如果你能實現虛擬存在——如果你能生活在計算機裡——在你年輕的時候就開始,你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長生不老一直是我們的人的夢想。”霍勒斯承認道。
“我們的人也是。事實上,很多傳教士用永生或是類似的承諾來勸誡人們積德行善。雖然近幾十年來醫療條件的提高大大增加了人類的壽命,但是離真正的永生還差得太遠。”
“我們那兒的悄況和你們這兒一樣。”霍勒斯說。“呂特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和我們都希望永生能夠得以實現。”
“幾年前,當我們掌握瞭如何恢復DNA末端的帽蓋時,我們還以為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染色體的末端有保護性的微粒,就像鞋帶由塑膠包裹著的兩端一樣。每次一個染色體分裂時,它末端的微粒——叫做染色體端位上的著絲點——變短了。經過足夠多次分裂之後,這些微粒完全消失了,染色體再也不能夠分裂。
“差不多是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們也發現了這個現象。”霍勒斯說,“但是,雖然在實驗室裡更換著絲點可以使一個細胞無窮分裂下去,這種方法在複雜生物體上卻毫無用處。當一個生物體的細胞到達一定數量之後,分裂要麼在幾次複製之後就會停止,和著絲點已經消失一樣;要麼分裂過程變得無法控制,最終形成腫瘤。”他的眼柄在上下晃動,“就像你知道的,我自己的母親就死於‘瓦斯特羅’癌。它是我們身上的一種器官,功能和你們人類身上的骨髓差不多。”
“白血病。”我輕聲說,“我們稱它為血癌。”
霍勒斯安靜了一會兒。
是的,我很輕易就能感覺到誘惑。
上傳。
擺脫肉身。
沒有腫瘤,沒有痛苦。
如果我面前有這樣的機會,我會接受它嗎?
當然會,毫不猶豫。
“放棄肉身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我說,“這樣可以永遠生活在年輕健康的狀態下。”我看著霍勒斯,它現在是隻靠五條腿站立著,彷彿要讓第六條休息一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你們的人民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看起來,你的種族會很快發展出同樣的能力——好像所有的種族在某一天都能夠達到。然後,如果你們的人願意的話,他們就能轉換到另一種生存形式。”
霍勒斯在幾秒鐘之內沒有開口,隨後他說:“我不確定我是否會希望如此。”
“它確實很誘人,因為一個接著一個的種族都選擇了這條路。”
“可能是吧,”霍勒斯說,“我們的人已經在大腦掃描技術領域內取得了很大進展。發展這項技術對我們來說比對你們的難度更大,因為我們的大腦在我們身體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