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這些亂成一團分不清眉目的線索,少劍波確定和楊子榮對一撮毛作這樣一次安排。
一撮毛再次被提來了,他眼巴巴地望著少劍波,好像在探察少劍波要問他什麼,看樣又怕少劍波就此要了他的命。
少劍波慢吞吞地向一撮毛表示道:“我們確定把你送給神河廟裡那位定河道人,因為你冒充解放軍軍人欺騙過他,他因此而不把你交給我們。所以我們想叫這位道長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好消除他對我們闖廟盤查引起的不滿。同時也叫他教訓教訓你,以後別再幹殺人劫掠、刺探軍情、組織叛亂、顛覆政府的反動勾當。為了證明你確是匪徒,我們還想把這兩份證據和我們撿到你殺那個女人時丟下的這隻血手套給他看看。你該很歡迎我們這樣做吧?”
一撮毛一聽少劍波的這番話,又看到那隻他殺人時丟失的血手套,他好像已經絕望而麻木了,直瞪著失神的兩眼,急促的呼吸著,有三分鐘一句話也沒答。
“快點!”少劍波催促道,“答覆我,這樣對你滿夠便宜的了!”
一撮毛噗地坐倒在地上,“那不成……那不成……那我們全家……不,那我就一切都完 啦!還是把我留在這裡,你們不是優待俘虜嗎?”
“是呀!我們馬上放你,交給道人,這對你也夠優待的啦!”楊子榮摸了一下嘴巴,意味深長地道。
一撮毛恐慌得像火燒屁股一樣,“不……我不去,不去。”
連連地搖著他那歟�B般的瘦腦袋。
少劍波和楊子榮對笑了一下,“老道行善,你怎麼這樣怕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還怕那麼個老道人?”
“不!他們太兇了!太兇了……”這個狡猾的一撮毛好像驀地發覺了他自己慌恐中失口,立即停住了。
“說下去!”少劍波嚴厲地追問道。
他雖然一言不答,可是少劍波卻很高興抓住了匪徒們最可怕的要害,他想:“這完全證實了那個老妖道是個十分危險的傢伙,可能是連結幾個線頭的集中點。敵人最怕的地方,也正是他的要害所在。這已經不用再問了,問題是今後如何對付這個妖道,和用什麼手段跟他打交道。”
少劍波馬上態度放緩和了些,“既然你怕老道,那麼你可以把我們領進山去,消滅座山雕嗎?這樣你可以得到從寬處理。”少劍波緊緊用眼盯著他,窺察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奇怪的是,少劍波這樣一說,一撮毛好像從恐懼中立即解脫出來,他連連應道:“可以可以,我願效犬馬之勞,並保險您能馬到成功。”
一撮毛這樣慷慨的答覆,確出於少劍波意料之外,他警惕地看著這個狡猾的傢伙,猜想他又在耍什麼花招詭計。於是他笑嘻嘻地道:“好吧,那你就談談座山雕的陣勢吧!”
“好好好……”一撮毛故獻殷勤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座山雕這老傢伙沒啥大道行,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威虎山也是平平常常,哪抵得上許大馬棒的奶頭山,差得遠!差得遠……”
少劍波冷笑了一下,“那麼簡單嗎?”
“一點不錯,不扯謊,扯謊割我的腦袋,您別聽別人給座山雕吹牛。其實呢,是‘為人不見面,見面去一半’,‘耳聽是虛,眼看為實’。威虎山不威也不虎,座山雕也不過是隻老野雉。別聽別人放空屁,那正是唬人的。說什麼座山雕是把老手,非許大馬棒能比;又說什麼座山雕部下的人槍槍不虛,彈彈咬肉;又說什麼威虎山九群二十七堡,下面全是地道,一直通出幾十裡;又吹噓他的威虎山人馬山勢,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進則餓虎捕食,誰也擋不住,退則蛟龍潛水,無影又無蹤。這全是……”
“好啦!咱們簡單一點,”少劍波不耐煩地打斷了匪徒的這套空話,“現在我給你紙筆,你把威虎山的陣勢佈置給我畫下來。”
一撮毛點頭弓腰地接過筆來,連聲答應:“是,是是。”
少劍波嚴厲地向他警告道:“當心!你若欺騙我的話,那就等於拿著你自己的腦袋開玩笑,懂嗎?”
“是是是!罪人不敢……罪人不敢……”一撮毛一面點頭,一面把紙鋪在炕桌上,手抖顫地畫開了。先畫了五福嶺及那上面的軍事裝置與兵力的配備,又畫了威虎廳的位置,又畫了火力點,又畫了許多暗溝,最後他在紙的左下方畫了一條大溝,畫完他力表殷勤地指著這條溝道:“長官!就這裡,這地方是一條大溝,隱蔽極了,咱從這上去,保險成功,絕無差錯。”
少劍波看著一撮毛畫的圖,內心想著:“從軍事上看來,座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