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卻沒有人管他們是滿八旗還是漢八旗。這些個團勇只知道,總督大人有命——圍著這滿城!不能放走一人!
若非是手中有六千多團勇,恐怕葉名琛也不至於那般大膽,直接將城外的團勇調進了城,封住了駐防區,其實他之所以這麼幹是為了保命——萬一廣州將軍穆特恩派兵過來取他的腦袋,怎麼辦?
所以在求過仙師之後,他立即做出了決定——調兵進城。
這是為了保命,同樣也是為了避免那“一夢誤一生”,雖說調了兵,可葉名琛的心裡卻打著鼓,他害怕啊!畢竟這駐防八旗可是小三萬人,雖說那是男婦老幼的全數,可萬一要是打起來,就靠那六千團勇,又豈能相抗?
可事到如此卻由不得他不去這麼做。可葉名琛萬萬沒想到的卻是,此時廣州將軍穆特恩卻是顧不上他,這會廣州駐防的十六位協領卻無不是盯著廣州將軍穆特恩。
“別忘了,你是滿人!是旗人!”
將軍衙門裡,穆特恩怒視著祥傑,大聲質問道。
“難道你忘了皇上的恩典了嗎?”
他之所以會這般惱怒,原因只有一個——這人竟然要去和葉名琛談判。不單是他,其它的十五個佐領皆是如此,若是隻有一兩人,他又豈會這般無奈。
“將軍大人,我是滿人不假,可我等生於斯,長於斯,一家老小,全部家財都在廣州,一但城破,自不可能像大人一般遠遁他鄉,大人是皇上的忠臣,到時候拍拍屁股便走了,我等怎麼辦!”
祥傑的話頓時引得周圍一陣附和聲,可不是嘛,到時候這姓穆的拍拍屁股走了,他們怎麼辦。
其實打從京城被圍的訊息傳來之後,這廣州駐防便是心思浮動起來,除了局勢讓他們覺得的大清國氣數將盡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想要保住自家的性命。
非但是作為漢人的漢軍協領們想要保住自家的性命,便是滿軍協領也無意把自己和大清國一同“綁沒”了,當然這些滿軍的協領樣更害怕,自己打著打著,那些漢軍降了,畢竟他們總歸是漢人!所以的,這才有了此時他們的不意聽命。
“你……你祥傑……”
被祥傑這般一說,惱怒非常的穆特恩瞧著眾人,心惱道。
“大清國何時虧待過我旗人,咱們旗人生下便有落地銀、旗餉、歲米、馬乾,恩賞,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你們,你們這般做,對得起皇上嗎?”
這會穆特恩之所以會如此好商量,原因倒也簡單,除了隨任的親兵、包衣之外,現在其它人又豈會聽他的命令,若是真把這些人逼急了,沒準他們真會拿他的腦袋當投名狀,這樣的事情史書上可是多了去了,現如今,他也只能曉之於情,動之於理了。
“哼哼,皇上,皇上在那?那京城裡的六爺,可還只是恭王!話再說回來,縱是他登了基,又焉能改得了大局,這大清國……氣數盡了……”
人群中一直默不做聲的黃世傑冷冷的說道一聲。這屋內的眾人之所以不願拼死相搏,就是因為覺得大清國氣數將盡。
“就是,即便是咱們拼了命,把漢人的團丁趕出去,殺了他葉名琛,奪了這廣州城又有個屁用,到時候不說湖廣的漢軍打過來,就是廣東的天地會一起事,咱們又豈能擋得住,就是這廣州城裡頭,沒準都有幾萬天地會,穆大人,您老家在京城,自然不在乎大傢伙,可大傢伙卻只是想保住自家人的性命,至於這大清國……”
正白旗協領陳方禮頗是無奈的搖頭,這大清國,他顧不得了,也不想再顧了。
瞧著這些只盼著趕緊投降的協領們,穆特恩冷笑道。
“哼哼,你們可別忘江寧的前車之鑑,他葉名琛能降,是因為他是漢人,漢人能容得下他,不見得能容得下你們!”
“大人,此言詫異!”
穆特恩的話聲一落,那邊立即有一個穿著號衣的兵丁走了出來,只見他摘下帽子說道。
“旁人容不容得下大家,小人不知道,可漢督卻能容得下諸位,我荊州駐防近兩萬口,若非是漢督,又焉能活口!”
瞧著這站出來的兵丁,聽著他這麼說話,穆特恩立即大聲質問道。
“你是誰……”
“鄙人前荊州駐防正黃旗協領慶阿,見過穆將軍!”
慶阿衝著穆特恩抱拳施了一禮,他是五天前來的廣州,之所以來這,就是為了將荊州之事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除了拼死相搏之外,還有其它的選擇。旁人的話,這廣州駐防的十六位協領或許會有所懷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