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蔓歌練就了一身武功,力氣本就比一般的人大些,導致他重心不穩的跌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夜色下的草地瀰漫著不一樣的芳香,沁人心脾。把扎蘭吉泰這個火爆脾氣都降了一點,歪坐在草地上的扎蘭吉泰嗅著淡淡的青草香,索性翻個身,悠閒的躺了下來。
“喂,你挺會享受的嘛。”蔓歌把扎蘭吉泰的動作盡收眼底,滿眼含著藏不住的笑意。
“切,吾本是草原兒女。草原就是我的家,我正在回家。別打擾我。”說罷,扎蘭吉泰還裝模作樣的閉起了眼睛。
“呵呵呵,沒想到許久不見。你竟也變得風趣了。對了,你這身衣服在哪買的,為何這般……”蔓歌一副欲說還休的神態。
扎蘭吉泰聽到後,“蹭”的一聲就跳了起來。“對不對,對不對!很好看對不對!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還是蔓歌好眼色。我就說嘛,我選的衣服怎麼可能不好看。蔓歌,你看,我穿起你們中原的衣服是不是別有一番俊俏?”不等蔓歌仔細打量他的衣服,扎蘭吉泰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一臉的傻笑。還不禁轉起了圈,示意蔓歌看。
“額,好吧。好看。吉泰,你幹嘛又買中原的衣服啊,我覺得你們北疆族的服飾也很有特色啊。”蔓歌對於扎蘭吉泰的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到這裡,扎蘭吉泰的興奮勁一下子降了下來。臉色有些凝重,“蔓歌,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向往和平,我們北疆族一直生活在瀚澈和樓蘭的邊界。如若一旦開戰,我們族可能就會遭到滅族的危險。無論是樓蘭還是瀚澈,我們族都是不允許的存在,天下的帝王大概都會以為我們的勢力對他們會有所威脅,恨不得將之鏟盡!”
扎蘭吉泰的語氣有些發狠,方才的嬉皮笑臉也化為了無奈與怒氣。
蔓歌其實是知道的,作為一個散落的部落。即便現在看起來,生活美滿幸福,但是瀚澈與樓蘭的戰事已經迫在眉睫,天下沒有永遠的太平。十多年前,瀚澈與樓蘭打過一仗,瀚澈傷亡慘重,並且聽說瀚澈的民間八皇子在那場戰役中身亡,樓蘭與瀚澈更是結下了生死仇恨。
扎蘭吉泰的額吉,也就是他的母親,也葬身於那場戰爭。扎蘭吉泰,扎蘭是部落的姓氏,吉泰,吉祥安泰,寓意平安,保佑吉泰一生平安,保佑部落安於和平。
想起這些,蔓歌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扎蘭吉泰的肩膀,“吉泰,振作起來!好好幫助你父王,跟皇上好好談談,你要保護你的的親人!你不要忘記你的使命。”蔓歌實在不想這樣說,因為她知道扎蘭吉泰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她不想再給他壓力,但她必須讓他知道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要想生存,必須付出代價。
蔓歌不禁黯然神傷,姑姑的話會實現嗎。
“我知道。”扎蘭吉泰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轉而又是孩童的笑顏,那副頑皮的語氣。
“蔓歌,我說了多少遍,我叫季蔚語,不要叫我扎蘭吉泰,難聽。”蔓歌看著現在的扎蘭吉泰,不禁心想:其實,你是不願想起,你名字裡肩負著的希望與沉重吧。
“好好好,季蔚語,你得瑟什麼啊。你這個中原名字還不是我給你取得。”蔓歌也一副毫不遜色的口氣。
“你又得意什麼。你以為我又很喜歡季蔚語這個名字嗎,還不是我給你講,我阿瑪讓我少說話,多做事,說什麼在你們中原有時候說話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對啊,所以我給你取名季蔚語嘛。忌畏語,就是害怕說話,忌諱說話嘛,我沒錯啊。”
“你你你!許蔓歌,你就喪心病狂吧你!你就捨不得取個吉利點的!”扎蘭吉泰氣急敗壞的指著蔓歌的鼻子狠狠的罵道。
季蔚語,其實是寄畏語,在你身上寄託希望,讓你不要害怕說話,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很多人怕說話,所以朝廷才會有那麼多的貪汙腐敗,民間才會有民不聊生。但是,畏前面隱去的“不”字,蔓歌才不會告訴扎蘭吉泰,免得他又開始得意了。蔓歌對自己承諾,等扎蘭吉泰百年老去的那天,她就告訴他,他名字的真正含義。
蔓歌正在一旁偷笑,卻看扎蘭吉泰翻身上了馬,打算離開。
“喂,季蔚語,你幹嘛。這麼快就要走了?”蔓歌嘴上絲毫沒有留人的情緒,心裡卻還是捨不得的。畢竟她只有他一個朋友。
“對啊,今天族裡有事。我都是偷跑出來的,估計阿瑪已經發現了。我要是不早點回去,下次你就只有來幫我收屍了。”
“那你快回去吧,好好留著你的命啊。我還沒有把你欺負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