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替齊柔檢查眼睛,著實讓他們受寵若驚。
他們不知道齊濟的身份,也不知道劉傳玉的到來的真正目的。
只是一場看不見的博弈,沒有妙手,只有俗手。
按照劉公公本來的說法,妻子齊柔只要將“運睛除眼翳”導引氣訣勤練不輟,元日之前,她應該就能看見了。
但在劉公公替齊柔檢查完眼睛後,便笑著改口,大大方方承認,之前是他謬誤了,齊柔的眼睛或許在重陽之前就能重獲光明。
這可把一家人高興壞了。
可惜,所謂的一家人,大女兒和小兒子都不在身邊。
於是這盈心的喜悅無處分享,無法傳遞,就像沒有燈罩的微弱燭火,自然消散也快。
墩敘巷中,何三水走在前頭,單手拎著大包東西,齊柔跟在後頭,兩手空空。
剛一進門,何三水就發現三個孩子一下全部出現在了家中。
一直嫌棄推棗磨遊戲無聊的何肆,此刻也會和她們玩得不亦樂乎了。
何葉小嘴都能掛油瓶了,顯然快輸急眼了,畢竟賭注可是她最愛的餑餑啊。
何肆察覺到來人,抬頭。
何三水看見自己兒子那深陷的眼窩,枯槁的形容,那來不及表露的喜悅當即凝滯。
何肆微微搖頭,對他做了個“沒事”的口型,眼神看向他身後自己的母親。
一個眼神交換,何三水便不再多言。
齊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試問道:“小四?”
何肆咧嘴一笑,“娘,我都沒說話,你怎麼發現我的?”
齊柔滿臉笑容,卻是口是心非埋怨道:“你這孩子!這次怎麼隔了這麼多天才回來啊?一點都不念家啊。”
何肆討好道:“來來回回不方便嘛,這不是回來了嗎?”
齊柔問道:“今天還走嗎?”
何肆搖搖頭,“不走了,想吃娘做的帶把肘子。”
齊柔連連點頭。
何三水卻裝模作樣訓斥一聲,“臭小子,回家當下館子啊?”
何肆乾笑兩聲,父子配合,倒也默契。
齊柔看不見兒子,就想摸得著,當即上前幾步。
何肆有些心虛,自己現在的手也是乾癟得很,枯樹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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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花還是那般聰慧,一眼看得出何肆的擔憂,起身一把拉住齊柔的手,好似撒嬌道:“娘,我想家了,也想你了。”
齊柔摸摸她的腦袋,寵溺問道:“我家花兒想吃什麼?”
何花故作沉思,然後說道:“帶把肘子。”
齊柔笑容更燦爛了,“你就寵著你弟吧。”
何花說道:“我來做吧。”
“哪有剛回家就下灶的道理?你就歇著吧。”
齊柔不由分說,又是把何花按回了原位。
自從何肆與楊寶丹私定終身之事被何三水夫婦知道後,對於何花都是心懷一絲歉疚,尤其是本就待她半個女兒半個兒媳的齊柔,更是噓寒問暖,態度近乎諂媚了。
何花想起李嗣衝說她矯情,不識好歹的話,一旬之前,猶在耳畔。
她搖了搖頭,笑道:“娘,我又不是客人,你這麼客氣做什麼啊?肘子沒買吧?我去買。”
齊柔馬上就要掏錢。
何三水快一步說道:“我和小四去吧。”
齊柔輕聲道:“你們爺倆,哪裡是會買菜的主兒,可別賣到壞肉了。”
何三水點點頭,“那葉子也一起去吧。”
推棗磨輸了好幾盤的何葉,此刻正埋頭偷吃著已經輸出去的餑餑,抬頭含糊不清問道:“我能不去嗎?”
何三水佯怒道:“你這臉都圓成啥樣了?還不趕緊動喚動喚?你這樣以後怎麼嫁人?”
何葉小聲道:“都說養女兒賠錢貨,不嫁不就不賠了?”
何三水氣笑道:“那是貨砸手裡了。”
最後何葉還是不情不願地跟著母親和姐姐離開了。
屋裡只剩下父子倆。
何三水當即皺眉,按耐不住問道:“小四,你這身子怎麼回事?”
何肆安慰道:“爹你別擔心,這是好事。”
何三水即便心疼兒子也是個不會說話的,冷著臉道:“沒看出來哪裡好了,就你現在這樣子,你師爺死的時候都沒你瘦。”
何肆心道,“您可真是師爺的好徒弟!”
他想了想,解釋道:“爹,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