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說得一句:“文遠啊,罷了,江湖強人少惹為妙。既然已經入了京城,往後就不會再有這般事情了,金殿衛可不是吃素的。”
徐傑點頭,並不多言,卻是殺心已起,豈能平息。
此時歐陽文峰與歐陽文沁走了過來,歐陽文峰滿臉都是爽朗的笑意,口中卻道:“文遠,這一遭我可真是見識了一番,你筆下的江湖豪俠客,可不正是徐二叔?一柄寶刀大殺四方,竟無一合之敵,可惜當時你不在場,那場面,男兒之快意,不過如此!八尺男兒漢,持刃當殺人啊。”
徐傑聞言笑了笑,看來歐陽文峰這個好好的聖賢讀書人是中毒不淺,問道:“說得眉飛色舞的,當時怕是嚇得尿褲子了吧。”
歐陽文峰聞言有些心虛,卻是回道:“文遠胡說,我豈能尿褲子。”
徐傑不答,看了看後面一襲女裝的歐陽文沁,恭恭敬敬一禮,只道:“歐陽小姐請。”
歐陽文沁想上前說些什麼,又見得自己父親就在頭前,走過徐傑身邊,帶著一股香風,卻只是微微福了一禮,終究是沒有開口說得話語。
眾人忙著解除安裝行禮,僕婦也急忙出門去多買一些菜肉與酒。
徐傑帶著歐陽正與徐仲幾人到了大廳就坐,也介紹了一番夏銳,夏銳給徐傑尋的院落雖小,卻也足夠住下這麼多人。歐陽正到得吏部走一趟,再面見了皇帝,到刑部任職之後,便也該有一處內城裡的好院落。
尚書省下刑部尚書,可不是小官,從二品,封大學士。雖然比不得當年相公之位,已然也是了不得的高官了,雖然六部歸尚書省管轄,但是六部主官,也只是比左右僕射低一等而已。朝堂列班,可站第二排,就在皇帝眼皮之下。
晚間酒宴,歐陽正心情極好,等了十幾年,終於算是夢想成真了。但是歐陽正看起來又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還主動開口來問徐傑關於老皇帝的事情,聽得徐傑說那老皇帝咳嗽不止,身形消瘦,滿頭白髮。
歐陽正不免有有些難受。在歐陽正這般正統的文人心中,皇帝是不會犯錯的,犯錯的都是皇帝身邊的那些人,那些奸佞之輩,禍害了皇帝的聖明。
所以即便是當年被貶謫大江郡,歐陽正對這位老皇帝也絲毫不沒有恨意。恨的是那些奸佞之輩。有一句話說的就是歐陽正這般的心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天地君親師的儒家,對這些正統文人的影響不言而喻。
徐傑顯然不這麼去想,儘管徐傑對於老皇帝的感官好上了不少,卻是依舊不能原諒那個臨陣而退的皇帝,那個置麾下幾十萬大軍而不顧的皇帝。就算是皇帝當時沒有想到自己一退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徐傑也是不能原諒這一點的。
就如最近夏銳與徐傑一起讀史,口中也多說士氣之重,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夏銳當年在場,還被流矢傷過臉頰。不免也有一些怨言,雖然不明說,卻也在聽史的時候表露過,就如那李世民,每每上陣,必然重甲披掛、打馬在前身先士卒,所以百戰不殆,李家才得了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