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準任何人打擾。
饒是如此,基於衛清蕭多疑縝密的性格,擔心他安排了眼線暗中監視,洛羽痕為唐果治療之餘獨處的時候,還是不敢有過多的言語,也不敢有過度親密的動作,只能藉著身體衣服的遮掩時時的十指相扣,交流也是要麼耳語,要麼乾脆在手心描字。
洛羽痕也不敢在屋內耽擱太長時間,只在每天上午進到唐果屋中一次,每次呆的時間不過是兩個時辰。不是治療的時間他便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半步也不出門。他以醫仙的身份初次出現在衛清蕭面前時,就刻意的維持了清冷孤傲的形象。衛清蕭也認為這種世人高人都是性格孤僻的,見他從不與人交往,反倒讓他放心了不少。
在醫仙的悉心治療下,唐果的眼睛漸漸的能感覺到光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漸能看清事物的模糊輪廓。咽喉處那種火辣辣的腫痛也在藥物的作用下一天天消了下去,但是被禁止發聲,一是因為洛羽痕告訴過她要假裝嗓子治不好,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裝;再者聲帶恢復期間禁聲也是必須的。
有他人在場的時候,她仍是沉著臉不苟言笑,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樣,衛清蕭數次親自或是派人遞上紙筆來,希望她能寫出害她的人的名字,均被她暴躁的將紙撕碎。
不指出幕後的真兇,也是洛羽痕授意的,儘管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她也懶得去問,就放心的將一切交給他好了,她已是傷痕累累,且窩藏在他的羽翼下躲避就好。
當初她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又瞎又啞時,對皇宮中所有人充滿了仇恨。兇手正是皇妹,如果不是衛清蕭將她抓來,她也不至於落到此等下場,於是衛清蕭在她看來也是兇手之一。不是沒有想過將兇手的名字寫出來,只是寧願痛恨著,也不願借衛清蕭之手去報仇。又想到既然凌薇留下了她寫字的能力,必然是有恃無恐。是啊,誰會相信高貴的公主會做這種無恥毒辣之事?即使寫出來,也未必有人相信。及至冷靜幾日後,她也在猶豫是否要寫出凌薇的名字給衛清蕭,總不能就此罷休。這時洛羽痕卻出現了,在他的授意下,就暫且把狂怒的狀態偽裝了下去,拒絕寫出兇手的名字。
只是偶然聽到衛清蕭問過景訣一句:“凌薇找到了嗎?”
景訣答:“還沒有。”
衛清蕭隨後便默默不語,臉色十分陰沉。想來知道了些什麼。這宮中眼線複雜,若是真心想查,就沒有什麼查不出來的。只是未找到凌薇本人,也不好做定斷。
唐果倒是奇怪了,凌薇究竟去哪裡了?難道是畏罪潛逃了?
半個多月後的某個早晨,她睜開眼睛後,發覺自己的視力已能達到高度近視的水平,雖然看遠處還是十分模糊,但若是將手掌放在眼前約兩寸處,竟已可以看清掌紋。
醫仙照例在治療時間來到屋內,第一件是便是檢查她傷情痊癒的進展。她卻趁著他靠近身前時,一對爪子冷不防掀開了他的衣襟,臉整個拱進他的懷中,眯著眼細細的檢視,每寸肌膚都不放過,因為視力不好而離得太近,鼻息咻咻的撲得他麻麻癢癢。
他的呼吸一陣紊亂,站立不穩的用手撐在床側,醫仙的假面遮住了臉上的紅潮,也掩不住眸中頓起雲湧。
“果兒”低語的聲音喑啞綿軟。
唐果卻在檢視完他的正面胸腹後,果斷的撥拉著他掉過身去,又掀著他背上的衣服檢視他的背部,動作表情間毫無風情。
他這才明白她並非在調戲他,急忙想掩住衣服,卻已是晚了,背上一道斜斜的尺餘長的深深傷痕已然被她看到。
他退出幾尺遠,揪著衣服面對著她站著,怯怯的像個犯錯的孩子。
她睜了一對只看到模糊影子的眼睛看著他,道:“你給我過來。”這是她嗓子好轉後第一次發聲,聲音還十分嘶啞。
他慌忙跑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講話,嗓子還沒有全好,此時發聲又會傷到。”
她的嘴唇在他手心裡不老實的動了動,顯然還是想說話。他趕忙道:“你不要講話,我自己交待。是上次試圖闖宮時受的一點傷,並不很重”
那樣深長的疤痕,當時的傷勢定是極重!她怒目而視。
“只是有一點點重。”見她瞪眼,他小心的改了一下措辭。
那為什麼又留下那麼重的疤,難道醫仙他沒有藥嗎?!
見她的眉毛豎啊豎的,他吭哧半晌,道:“因為那時找不到你,心情極壞,沒有心思給自己醫治。”
果然如此!這個傢伙還是拿自己的身體當兒戲!惱恨的啃了一口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