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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高姓不敢當,小姓慕容,單名一個湛字。”納蘭性德淺淺一笑,淡淡的說,“家中鄙陋,並無表字。”

納蘭性德斟滿滄闌和康熙的酒杯,繼續說,“倒是我表哥,學富五車,交友廣泛,樂善好施。是才冒昧到訪,若有冒犯之處,望滄公子見諒。”

滄闌向康熙敬酒,先乾為敬以示誠意,說道,“浸天不才,蒙兩位公子抬愛,方才對斯景公子不周之處,望公子莫要介懷,在下委實事出有因。”

“滄公子說哪裡話,不妨事,不妨事。”

康熙心地純善是真,對俊男的免疫力極低也是真。這不,滄闌只敬了一杯酒,他就不計前嫌的跟人家稱兄道弟了。

“在下是修道之人,每年都要尋一靈傑之地辟穀一段時間。今年是在家入道的第十二個年頭,因此要辟穀七七四十九天。辟穀之時,至多飲些水酒,飯食決不能進。不巧的是,今年門中俗務纏身,只得忙裡偷閒,撿了個鬧中取靜之所修行一段時日。”

滄闌起身斟滿康熙的酒杯,略帶尷尬的說道,“在下日日在此清修,上來搭訕、戲謔的委實不在少數。然如斯景公子這般氣度不凡、知書達禮之人更如鳳毛麟角。方才出言冒犯,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浸天兄能在鬧市中清修,真乃高人也。不知浸天兄師出何門?”

滄闌拱手向天,緩緩解釋道,“本門有門規,出師後決不許對外人提及門內之事。”

“不知二位公子此次遊歷是去往何處?”

康熙笑了笑說,“大理無量山。”

滄闌一怔,旋即在嘴角抿起一絲笑容。

納蘭性德見他神色略有不妥,故作平靜的問道,“浸天兄此去何處?”

“麗江。”

“既是同路,我們結伴同行,何如?”納蘭性德就知道康熙興奮的恨不得跳起來,他和圖海都覺得此事萬萬不妥,怎可讓一面之緣的人隨在聖駕身旁!

納蘭性德未等滄闌回答,注視著他晶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問道,“滄公子在等的有緣人,莫非就是我們兄弟二人?”

滄闌眉眼一低,平靜的說,“正是。”

“滄公子真是慧眼識珠。既然我們是有緣人,滄公子不妨開門見山。”

“幾位一路前往大理無量山,路途遙遠,險阻重重。在下不才,可保幾位一路周全,安然抵達大理無量山。”滄闌緩緩展開摺扇,氣定神閒的說,“路線由你們來定,價錢由我來定。路上的一切狀況就交由在下,幾位大可安枕無憂。”

圖海一臉嚴肅的朗聲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滄闌輕輕一笑,不緊不慢的答道,“凡是買賣都有風險,多少而已。收益越高,風險越大,只怕這世上還沒有穩賺不賠的行當。”

納蘭性德押了口酒,問道,“說說你的價錢吧。”

“紋銀100兩……”

“可以!”康熙覺得價錢不貴,便一口應允。納蘭性德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暗罵道,這個敗家熊爺們。他恨不得給康熙嘴上貼個封條。

“這是在下一個半月的賬單,勞煩斯景公子結清。”滄闌從袖口裡掏出一張字條,展開推到康熙面前,淡淡的說,“結清了賬目,在下可以隨時啟程。”

“合計……”康熙看著賬單,下巴差點兒脫臼。這廝怎的這般揮霍,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他不吃不喝,卻欠下書齋、繡坊、教坊、古董玉器店等處近三百兩銀子。天底下的修道之人難道都如他過得這般逍遙自在?

“結賬不是問題。”康熙嚥了口唾沫,心肝兒小疼了一下。

“路上的開銷最好聽我們的。”康熙生怕還沒走到雲南,身上的銀子就被滄闌揮霍了個精光。

滄闌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

納蘭性德摺扇半遮面,眼波好似一潭秋水,扇面遮掩下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寒意。據掌櫃的講,滄闌是漢陽樓的常客,他每年都會借漢陽樓的這張桌子做帶路的生意。滄闌每年此時準到襄陽府住上個把月,期間不吃不喝,這點與他口中的辟穀相符。凡經滄闌引路的,多半是遊學士子,另一半則是前往大理無量山求學之人。至於求教於何人,士子無一例外的守口如瓶,這點與滄闌口中閬玄居士不好虛名之說相符。

然而,滄闌一雙澄明的雙眸卻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潭,讓人捉摸不透,更猜不到他的心思。納蘭性德本就看不上長得溜光水滑的小白臉,再加上滄闌的飄忽不定,這擔憂又多了一重。他又一轉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