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乘著軍車去火車站要和上校會合,投入戰鬥的,誰知道半路上看見一個傻女人抱著個孩子在馬路上象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所以我就下車把她帶到安全地方了。”他用調侃的語氣說。
“我不是傻女人,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不能救所有的人,但是我會盡自己的全力的。難道你要我看著她就這麼被活活炸死嗎?她還那麼小,何況她還叫過我阿姨,我怎麼能忍心不管呢?!”我立刻反駁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戰爭時期,對別人太多的仁慈和機會,留給自己的說不定就是死亡,自己都管不了,還管別人,氾濫而無用的同情心!”他語氣冰冷地警告著我,手裡卻輕柔地拉出小女孩塞在嘴巴里吮吸手指的小手。
“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德國無端的侵略人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氣憤地說道。
他對我說的話不是很明白,顯然他沒有理解我這句成語的含義,但是前面的話卻聽懂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很平靜的看著我。我調轉頭去,不理他,沉默地過了許久,外面原本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逐漸停了下來,開始有德國兵奔跑和大聲喊叫的聲音傳來,我們立刻側耳傾聽,好象是在說那幾架敵機都被高射炮給擊落了。現在出去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他將孩子交給我,自己小心翼翼地推開頭頂上的頂門,從地下室探出頭去,觀察了一會,囑咐我道: “先不要出來,我出去看看,等我回來。”說完,一縱身躍出了地下室。
“阿姨,叔叔不要我們了嗎?”一直很安靜的小女孩悄悄地問道。
“沒有,叔叔是出去看看還有沒有飛機了,等他回來,我們就能出去了。到時候,阿姨帶你找媽媽去,好嗎?”我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戰爭中的孩子似乎總比和平時期的孩子更敏感,也更懂事。我親親她的小臉,她也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在一片寂靜的地下室中,我們只能等待著。
沒過多久,上尉回來了。“沒事了,出來吧。”於是,在上尉的幫助下,我抱著孩子離開了地下室。離開了呆了很長時間的昏暗的地下室,眼睛一下子無法適應外面刺眼的陽光,我下意識的立刻讓小女孩閉上眼睛,自己卻被亮光刺得腳下一個趔趄。馮?施特隆德上尉及時的扶住了我,等我張開眼睛,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一個小時前我素描筆下美麗的老城被炸得殘垣斷壁,到處都象被大火燃燒過一樣,被火燒得漆黑的建築冒著滾滾的濃煙,殘破的建築物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地面也被空投下來的炸彈炸出了深深凹陷的彈坑,地上到處都是建築物的殘骸,有些還在不停的燃燒著,最讓我不忍看的就是那些沒來得及隱蔽而被這場飛來橫禍奪去生命的平民屍體,有些人被炸的支離破碎,有些是被倒塌的建築物活活砸死,還有些就是被燃燒的物體給燒死的,他們死前那痛苦的神情都透過那一具具扭曲著的肢體語言表達了出來。
剛才的平和美麗的人間天堂瞬間就變成了地獄,我眼中滿含著淚水,用帶著怨恨的眼神看向馮?施特隆德上尉,他默然不語,只是跟在我的身旁。不時的有大隊計程車兵跑過,在向他敬禮後,都紛紛開始動手清理現場。
懷中的小姑娘被這樣的情景嚇得又開始低低地抽泣,不停地叫著“媽媽”,我哄著小女孩,朝著中午就餐的小店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時的有從防空洞中出來的居民,他們看見自己的家園被毀成這樣,都開始號啕大哭,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沒有了,有些人互相攙扶著在原本自己家的廢墟前無聲的哭泣,有些人在人群中開始尋找著自己失散的親人,還有些人對著已經死去的親人的屍體哀號連連,戰爭給人們帶來了什麼,希特勒的政府帶給崇拜他,相信他的人民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終於,我按照殘留建築物的大致外貌,找到了小女孩的家,那裡也被炸彈夷為平地了。也不知道她的奶奶和媽媽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在其他防空洞裡,我抱著她四下張望著,在陸續返家的人群中搜尋著。馮?施特隆德上尉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後,雖然我一直沒給他好臉色。
突然,懷中的小女孩對著我的身後高興的大叫起來:“媽媽,媽媽……奶奶!”原來她的親人都安然無恙,我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原來那老奶奶和她的兒媳也正在沿途焦急地尋找著小女孩,聽見小女孩的叫聲,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出現在她們的臉上。她們快步地衝到我面前,兩個人抱著小女孩的臉一遍遍的猛親,老奶奶和年輕的母親更是握著我的手不停地說著謝謝,老奶奶還用奧地利很傳統的禮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