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重了幾分,來此間有二個時辰了,可冷臨風還不回來,她心中忐忑,坐立難安。
每每從視窗望向庭院,唯見翠竹挺立,不見人影,案上放得那柄香木,是他的物件,拿出絹帕細細擦拭,消磨這煩惱的時光。
如水的光亮,淺淺的照出她的人影,眼神中有擔心,彷徨,失意……掩無可掩。
“還有心思做這些,看來是我白白緊張了”
他立在門口,嘴邊含著幾分笑意,眉目緊緊,說不出是什麼意味,身姿修長,宛如他庭院裡的竹。
“冷大哥……可好?不會有事?”她急走了過去,自是十分歡喜,欲伸出手,卻因看見他眼神中氾濫的笑意,而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縱然給他拆了幾根骨頭,但是能博你如此關懷,我看也值了。”
落琴心頭一酸,眸中略有溼意,忍不住握拳去打他厚厚的胸膛,他總是這樣,用玩笑的言語來緩解她的緊張,天大的事兒都和沒事人一樣。
“若不想讓我年紀輕輕就短折而死,以後不要再冒險了。”攬過她,懷抱緊緊 “我護得了你一次,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還不如嫁了我,日日在我身邊,省得我牽腸掛肚。”
“你有點傻”不是不感動,她也會為他心疼,為他傷懷,為他難過。
“傻好呀,我倒寧願做個傻子,吃了就睡,睡足就吃,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懂,反倒是人間幸事。”
這番話自有讓她動容之處,的確是好,單純而簡單,宛如那一張沒有蘸墨的白紙,好不乾淨。
沒有抗拒他的懷抱,或許是迷惑,或許是在特殊的情境之下,那一直紛亂的心緒突然安定下來。
有些乏,閉上眼,聽著他勃勃的心跳,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對他這般不防,早在楚郡之時,抑或是他救了她……
“沒有琴,我可擔保,梅花落的確不在環月山莊。”秉燭夜談,既然說開了,也不想瞞著他。
“不可能,若沒有這把握,我也不會來這裡,或許是……冷大哥也不知。”
父親在子女面前展現的總是最好的一面,就如她所見的環月山莊的晏九環和季成傷口中的晏九環也有天壤之別。
她總不忍,不忍去說晏九環昔日的事故,或許那些往事早就避諱不提,也或許已成了另外一番說辭。
“不錯,正如我孃的死,若不是聽旁人說起,我也不知?”冷笑一聲,似是自嘲。
往日縱然母親早歿,但是父親對他的關懷和偏愛足以彌補一切,這些日子,他喝得爛醉,本為逃避,可偏偏心思澄清。
有些事,縱是再難接受,他也不得不攬下來……
“冷大哥”見他沉吟,忍不住喚道。
“不管有琴還是沒琴,我不准你去冒險……一切有我。”
“不”
“以前之事無可奈何,以後之事自己作主。”
“進去吧,睡醒之後,明日就是一方好天”送她回乘風閣,路途短短,言語無多,多得是淡淡的知心。
“多謝了”依然是個謝字,心緒卻截然不同。
“進去吧”他心潮起伏,初時聽說她要離開,永不再回來,便怒氣翻湧,難道自己對她的這份好,她依然視而不見?
不想聽個謝字,如此生疏,可卻是心軟,豈能視而不見,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她的背影輕輕喚道“傻丫頭”。她回過身來,明眸如水,直映他心。
“你罪孽不小”落琴秀眉一皺,聽不懂他的意思。
“你害的一個大好青年,神魂顛倒,欲罷不能,還偏偏死心塌地。”他神情帶著幾分懊喪,幾分誇張,渲染甚足。
她淺笑,盈盈一動,有幾分難言的嫵媚,回顧再三,終轉身走了進去。
秀髮隨著身姿略動,宛如那朵清雅的藍鷲花,開在夏的夜晚,開在他的心頭。
時日飛逝,小暑一過,夏已至末,那日之後,玄天宗彷彿斷了音信,一直沒有新的指示。
冷臨風帶著她,不是去泛舟,便是去登高,倒也日日不離,他心思機敏,調侃玩笑之言不絕,總能惹她流露笑意。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要有他在她自然不會去冒險,那便是安全。
聶無雙暫住府中,避的甚遠,整日隨著晏元初射箭,打獵,談論軍務,同在一方屋簷下,見面極少,見著了也是低垂雙目,寡言少語,更甚者一言不發。
月中一過,便到了諭旨上前往盛州的時日,冷臨風與聶無雙無暇分身,緊著點算陸續從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