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花落琴。”他的神色,讓她心疼,不由自主地說出口來。
冷臨風聽得落琴說話,也是一驚,梅花落琴名動江湖,大多是人云亦云,傳說罷了,難道真有……他細細看來,這琴五絃而成,實為精妙,木質雖舊可光滑得可照出人影,自然是天天把玩所致。
低頭沉思片刻,不禁說道“你錯了,這不是梅花落琴,都說梅花落七絃製成,琴呈月形,這不過是一把普通的五絃琴。
我在山莊日子久了,從沒有聽說有什麼梅花落琴……”
“不可能”落琴掙脫了他的手,迎著月光看來,果然如他所說,只是一把精妙絕倫的五絃琴。
當日季成傷為了讓她看的詳盡,曾親自將梅花落的原貌畫出來,月牙之形,墨黑之色,自然不是一般的五絃。
她神色有異,難道這次又錯了,晏九環將這把普通的琴置於明處,是為了要故佈疑陣,那真正的梅花落又在哪裡?
“跟我走”冷臨風放下琴,一把拉過她,便要出去,落琴尚未回神,只能隨著他,腳步牽絆之際。
突然有聲音傳來“什麼人在裡面?”
解圍
聲音含威,不是晏九環是何人,落琴的面目瞬時變得蒼白,只看著冷臨風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在此情形下是大大的不好,可兩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在席上,他在病中,卻齊齊的出現在軒轅居,燭火不點,形如盜賊。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難懂,幾分無奈、幾分笑意,融成了一處,讓人信賴。
反手將她一推,人已躍了出去,身形如電,拳法變化,竟然從那位救他恩公所授的劍法中演變而來。
晏九環哪裡容得,揮掌應招,高聲一喝,身形鶴起,冷臨風遮住臉面,只守不攻,堪堪避過幾招,撒足便往前奔去。
十招拆盡,對手的內力遠不如己,晏九環看得明白,見他奔走,便起身去追,身影一前一後,打鬥消於無形。
好險,落琴身子一滑,跌坐在地,不曾細想晏九環為何突然退席,若沒有冷臨風,她會如何?
室內靜到了極處,她必須得走,晏九環何等人也,這調虎離山未必可以瞞他,若他折返?站起身來,立刻奔了出去。
一路之上,饒是清景無限,只換來她心亂如麻,一為梅花落琴糾結,二為冷臨風擔心,他會如何自圓其說?會不會有危險?
回頭去望,庭院在夜色中矗立,白日看來精緻考究,到了夜晚怎麼如此晦暗,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呀”因走得慌亂,一時不察,與來人撞在一處,那聲音帶著幾分調侃,在頭頂上響起“這黑不隆咚的,嫂嫂可是遇見鬼了。”
是晏元初,她寧可遇見鬼,也不要遇見他,心頭暗自叫苦。
晏元初因鬥劍而俊容微紅,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探究與不解,看著她的身後“有人在追你?因何退席,鬥劍不好看,還是……”
“我不勝酒力,要回去。”不知不覺說出了方才冷臨風教她的藉口,卻惹得他淡淡一笑“一壺好酒,撒了一半,左右不過喝了兩口,臉不紅,脈息也不急,反倒是心跳的厲害,嫂嫂欺負我是個傻瓜不成。”
他毫不避諱,執過她的手,將中指暗壓在她的脈搏之上,落琴回過神立時抽手“將軍管得未免太寬了,容我先走一步。”
“唉”晏元初伸手一攔,落琴連忙一避“這聲將軍雖然生疏了些,卻比叔叔好聽許多,我甚喜歡,元初和你打個商量?”
“將軍請講”她方驚魂未定,實在不想與他糾纏。
“嫂嫂是大家閨秀,郡主千金,行走有度,最重禮儀,今日的事兒,不會沒有因由,元初最厭煩多嘴多舌之輩,嫂嫂大可放心。
“我聽不懂將軍說些什麼?”
“這位聶督軍,實在是個人才,內外兼俱,嫂嫂眼光不錯?”
“胡言亂語”
“這宴上,嫂嫂心緒不安,可眼珠子卻盯著人家不放,其實從鞠賽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了,嫂嫂對他甚為仰慕,可憐我兄長……”
“你瘋了“落琴一把將他推開,腳步更疾,卻依然聽到從身後傳來的笑聲,如此張揚。
她心跳得甚烈,待過了廊橋,回頭去看,早沒有人影,唯有一輪明月高懸,如此靜美,與她的心境截然相反。
難道她的情意真的表現得如此明顯?
敲過三更的梆子,燭光又熄,拈了燈芯,換了燈罩,樂竹居沁滿淡淡的柔光。
偏生這般靜,讓她等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