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雖然年幼,卻頗有些手段呢。
劉協跟丁衝告別一聲,在丁衝的恭送之下,帶著牛耿與郭嘉並肩離開。
“陛下這以工代賑的法子,頗妙,不過更秒的,卻是這環環相扣,互相制約,相互監督的制度,不說盡善盡美,卻能極大地杜絕有人在這個時候趁機牟利。”
一路上,劉協與郭嘉點評著長安城的各處措施、法令。
雙方此時都算是在試探階段,劉協自然是希望能夠將這位鬼才,歷史上為曹操掃平北方做出巨大貢獻的男人留住,而郭嘉,卻也在考量這位天子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英明神武。
他此前曾在袁紹麾下待過一段時間,但就如同荀看出袁紹不是成事之主一般,郭嘉也能看出來,因此他比荀走的更加乾脆。
不同的是,荀回到潁川之後,沒多久便被曹操徵辟,而郭嘉卻拒絕了荀的邀請。
身逢亂世,君擇臣,臣亦擇君,袁紹的事情告訴郭嘉,名聲大的人,真不一定就是明主,曹操自然也在郭嘉的考察範圍之內,甚至若無劉協這邊的崛起的話,郭嘉覺得自己有很大可能去投曹操。
但劉協擺脫了李郭汜的控制,最近幾個月又鬧出一連串的事情來,尤其是募將令傳遍天下,令郭嘉心中的天平開始向劉協這邊傾斜。
畢竟曹操再怎麼賢明,依舊是臣,劉協則天身有著一層大義光環,若是雙方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郭嘉相信,劉協比之曹操更具吸引力一些。
當然,那部募將令也是郭嘉來長安的一個重要原因,以他的智慧,自然看得出這募將令背後真正的含義以及無奈,也正是這份募將令,讓郭嘉生出了來長安一觀的心思。
不想卻正遇上了關中地震,本以為關中會大亂一場,大漢剛剛積累起來的一絲元氣也會被這場地震無情的吞滅,當時郭嘉甚至生出了掉頭回潁川的心思,畢竟沒了根基,皇帝跟諸侯不同,失去根基的他,沒有任何一路諸侯願意看著他重新崛起,到時候,只能淪為諸侯的政治籌碼。
不過此刻郭嘉也有些慶幸,自己並未真的離去,而是留在了關中,卻沒有去長安,他想看看皇帝會怎樣做,也在想若換成自己的話,又該如何做。
沒多久,新的政令便迅速傳達向各郡縣,同來的還有朝廷派出來的虎賁衛。
以工代賑對於郭嘉來說,雖然新奇,但還不至於讓他有多高的評價,哪怕是劉協效仿先秦,鼓勵工匠,提升工作效率,這些,都只能算是小道,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雖然不錯,但多少有些不務正業。
真正讓郭嘉側目的,還是劉協為了貫徹政令,增設虎賁衛,環環相扣,互相監督的措施,更好的限制貪官趁機斂財的可能。
“朕對此項決策,也很滿意。”劉協走在郭嘉身邊,稍稍多出了半個身位,此刻聽到郭嘉的讚歎,沒有謙虛,頗為自豪的道:“朕始終認為,將一個國家的興衰推到百姓的善惡上面,是朝廷的不負責任,好的律法,以及執行力,可以導人向上,而空有律法,卻無人執行的話,只會讓人不斷對朝廷失望。”
“我大漢皇室積弱,便是因為在律法的貫徹和執行監督之上,太過散漫。”劉協笑道
“哦?陛下推崇法家?”郭嘉奇異的看向劉協,詢問道。
“怎麼說……”劉協指著周圍忙碌的身影道:“朕不偏頗任何學派,朕覺得,無論哪個學術,都不可能永遠正確,朕要做的,就是甄別出哪個學術對朕有用,對這天下社稷有益,朕便用之,反之,無論多麼偉大的學術,若是開始阻礙我大漢的發展壯大,那它就會是朕的敵人!”
“敵人嗎?”郭嘉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仰頭灌了一口清酒,嘆息道:“那陛下可知,您會面對怎樣的敵人?”
“自然知道。”劉協接過郭嘉手中的酒葫蘆,喝了一口,他不喜歡喝酒,但此刻見到郭嘉,卻是心中有些激動澎湃,此刻也忍不住給自己灌了一口。
看著前方忙碌的景象,劉協搖頭笑道:“其實這天下,哪有什麼世家,寒門,有的只是家,大大小小,包括世家、豪門、寒門、貧民,這無數個家匯聚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天下,朕身為天子,要顧及到的不止是世家,而是整個天下這個大家的穩定和強盛,任何一個群體太過強盛,對於這個大家,或者對朕來說,都絕不是好事。”
郭嘉理解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跟著劉協靜靜地走在這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上,看著一處處忙碌的場面,默默地思索著自己的心思,甚至沒有去接劉協的話茬。
劉協也不以為意,也沒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