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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空蕩蕩的世界裡沉浸在日復一日的黑暗中。葉貞獨自坐著很久,垂著眉眼想著自己的事情。

驀地,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葉貞愕然抬頭,迎上那張銀色的面具。恍惚間,有種月色的清寒,盪開如荷池般的波光嶙峋。

依舊是高聳的髮髻,單手按著劍柄的冷漠。

不知為何,夜裡的風陰,眸色格外冷冽,一直能寒徹骨髓,根本不似日間的柔和溫順。夜裡,他就像隨時嗜血的邪魅,隱隱透著如狼似鷹隼的凌厲,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葉貞心驚,急忙起身行禮,“參見大人!”

風陰背對著宮燈,整個人呈現著陰鬱的冰涼,如同佇立在陵園裡的銅人,冰冷得久經地獄邪冷之氣,幽冷而死寂。

冷眸斂盡月華,牢牢的鎖定在她的臉上。

良久,風陰才幽然開口,“為何在此?”

垂眉順目,葉貞平靜如常,“奴婢睡不著,故而四下走走,及至此處有些疲乏便坐了坐。既然大人在此,奴婢先行告退。”

語罷,葉貞行禮退身。

誰知剛轉身,手腕陡然劇痛,低眉卻見風陰素白的手已經死死扣住她的腕部,力道之大讓葉貞吃痛的咬緊了下唇。想要掙脫,奈何他的手如同幽冥之爪,容不得她動彈。沒奈何,葉貞只得低低的示弱,“大人,您弄疼奴婢了!”

風陰卻不為所動,直接拽住她往回廊盡處走去。

“大人?大人您要帶奴婢去哪?大人您放手……若教人看見,奴婢、奴婢百口莫辯。大人您……”葉貞掙扎著,卻不敢高聲喊,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響。

及至僻靜的地界,風陰狠狠的甩過葉貞,卻讓她的身子生生撞在冰冷的牆面上。吃痛的低哼一聲,葉貞終於脫離了風陰的掣肘,腳下一扭三轉,站在一旁盯著眼前邪冷可怕的男子。比之慕風華的喜怒無常,葉貞更懼怕眼前的男子。

銀色的面具,遮去了所有的容顏神色,讓人無法窺探他的內心深處。

“大人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先行告退。”葉貞極力平復內心的漣漪,維持面上的鎮定自若。

“看到自己的成果,滿意嗎?”他幽冷的聲音緩緩而至,如同冷風拂過耳畔。

葉貞陡然覺得有股寒流從脊背處竄起,筆直衝上天靈蓋,整個人禁不住輕顫。眸子微微斂起,葉貞淺笑,“奴婢不知大人何意。”

“那個盒子……”他尾音拖長,卻像一枚釘子,狠狠敲入人的骨髓,冰冷而刺痛。

倒吸一口冷氣,葉貞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什麼盒子?大人說的,奴婢一句都聽不懂。奴婢微賤,若然何處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海量包涵。”

“很好!”他的頭微微垂下,葉貞陡然瞪大眸子。

只聽得咣噹一聲,寒光乍現,葉貞霎時僵在當場,身子儼如冰雕,除了微顫的呼吸,什麼都是冷的。她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眉目微垂,望著他冰冷的劍落在她的脖頸上。冷月當空,泛著劍鋒迫人寒色,和她蒼白無光的面容。

葉貞袖中的手止不住顫抖,死死咬著自己的舌頭,不讓一絲一毫的懼色呈現於外。攥緊了衣袖,葉貞唇瓣微顫,“不知奴婢所犯何罪,所以大人要殺了奴婢?”

風陰不說話,那柄劍依舊懸在她的脖頸處,綻放著來自地獄的幽冥之光。

他的手緩緩抬起,微涼的指尖撩過她的眉心,最後停留在她的鬢間。幾縷青絲撩撥耳後,如同熟悉的人,做著熟悉的事,彼此寂靜無語。

葉貞心驚,卻不敢動彈,劍鋒已然接觸她的肌膚,稍有差池便能看見鮮血的豔烈。

他的指尖如同凝脂般,格外光滑,卻有著不屬於人類的寒涼。她看著他舉止輕柔,似輕描淡寫,又似刻意為之。亦正亦邪之間,但聽得咣鐺一聲,冷劍歸鞘,他已徐徐轉身。

脖頸上的負重感驟然訊息,葉貞險些腳軟,只是身子重重靠在了牆壁上,冰冷的觸感從脊背傳來,霎時傳遍全身每一個角落。

這個人……入宮這麼久,見過各色各樣的人,唯獨眼前這個人,面具下的容顏有著看不真切的表情。所到之處,寸寸冰冷的凍結人的血液。

他好似知曉一切,卻又故意放她一馬。那雙冰冷的眸子永遠的孤冷絕傲,好似多年無法消融的冰山,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旭日,沉寂中等待著最後的萬劫不復。

深吸一口氣,葉貞撫上自己的面頰,隱隱還殘存著他冰冷的氣息,如同烙印著屬於他的痕跡。葉貞忽然有種打心底裡犯怵的錯覺,好似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