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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慢慢走到還抱著肩膀在地上打滾呻吟的另一人,很緩慢的掏出匕首,那人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元清河像拿筆做記號似的,用匕首溫柔的割破了那人的咽喉。

石誠額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假如剛才元清河的反應慢上一瞬間,他的腦袋此刻已經開花。他並非貪生怕死,只是第一次經歷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第一次接觸到那麼真實那麼血腥殘酷的一幕,他感到後怕。

元清河輕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從一瞬間的失神狀態中恢復過來,眼中的猶疑轉瞬即逝。

只是片刻功夫,元清河已經撂倒了六個人。他收了匣子槍,順手撿起地上的兩把來復槍,扔了一把給石誠。石誠明白,這是要強攻了。剛才的槍聲必定已經驚擾了留守的敵人,偷襲的方法已然不再適用。

這兩把來復槍火力很猛,兩個人只靠眼神交流,卻配合得出奇的默契。只是半柱香的時間,營地之中剩下的烏合之眾已經被解決光了。

剩下的工作輕鬆了許多,石誠在地上火堆裡拾了根燃燒的柴火棍充當火把,兩個人便摸進了山洞。

兩人走得小心翼翼,元清河一直舉著槍,但出人意料的是,山洞裡空無一人。在石誠的印象中,這裡還是坐了幾個傷員病號的。

他顧不得許多,帶著元清河直奔牢房。

點亮牢房門口的火把,發現牢房的鐵門居然開著,瘦骨嶙峋的人蜷曲著身子躺在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被濃稠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心猛然沉了下去。

到底還是他的失算,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

周璧笙就那樣躺在血泊中,側著臉望向牢房門口,那表情,像極了三年前他高燒不退神志不清時用期待而絕望的目光看著門口,就一直那樣痴痴的等著那個人來。

只是這一次,他期待的那個人,終於來了。從看清元清河的那一刻起,他一雙原本已經開始黯淡的眼中閃爍出奇異的光彩,兩頰泛起紅暈。

在看清地上躺著的那人的時候,元清河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緒,雙腿像是自動自發的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眼睛不相信的死死盯著周璧笙的臉。

一步……一步……一步……

那地上躺著的是他曾經的俊美溫柔的璧笙哥哥?

那一張佈滿醜陋傷疤的臉,乾裂灰白的唇,枯萎蓬亂的花白頭髮,像一個衰朽的老人,苟延殘喘的躺在地上,那個人,是他愛了那麼多年唸了那麼多年的璧笙?

不,他不相信。

那原本溫潤如玉的肌膚去了哪裡?

那原本粉紅潤澤的薄唇去了哪裡?

那一頭濃密溫柔的短髮去了哪裡?

只有那雙清澈如波的眼,光彩依舊,就好似和煦暖陽,讓他賴以生存了那麼多年。

他正在走向那個人,那個人卻正在走向生命的終點。

璧笙無力攤開的手腕上,不知被什麼殘忍的利器生生割開,皮肉外翻,鮮血汩汩而出,在冰冷的地面凝凍成妖豔的圖畫。

兇手顯然離開不久。如果他們能來早一點,如果外面不是有那麼多該死的礙事的傢伙……不,如果當初璧笙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

終於,元清河失魂落魄,一個踉蹌,跪倒在血泊裡。

“清河……”周璧笙使勁動了動嘴唇,他的生命正在從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中流逝,單單是拼命擠出這兩個字就花費了很大的力氣,聲音卻細如蚊蚋。

可是那個人顯然聽到了,他身子明顯一震,接著緩緩俯下身來,湊近他,吻了吻他早已不再平整白皙的額頭,無限溫柔無比小心翼翼的輕撫著他的臉,唇角明明努力上揚著,眼中卻藏著一顆因痛楚和震驚而瑟瑟發抖的靈魂。

那個少年冷峻英挺的側臉。

那個少年清明如河漢的眼。

那個少年吻過他無數次的唇。

那個少年曾經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溫柔。

清河……

那個人的渺遠得如同萬里長河的名字,他曾在暗無天日的黑牢中一遍遍反覆念著,他曾在屈辱的j□j和蹂躪中一筆一劃的默寫,他曾將這個名字奉若神明以此鼓勵自己活下去。

可是在他的生命幻滅的前一刻,那個人夢幻般的出現在眼前,好像離他很近,又好像相距萬里,是幻覺嗎?

那個少年一切如舊,聲音依舊溫柔得讓人落淚。

少年說:“璧笙,我來接你了。”

他用有力的雙臂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