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0部分

系暮謐忠桓齠濟荒芏戀媒�ァU�呂匣ň擔��嶽罱癯�凍鮃桓魴牢康男θ藎骸拔葉�闃沼誒戳恕!�

李今朝走到床前,許久都沒有說話,在窗外泛著熹微晨光的背景下站成一尊沉默的剪影。直到他毫無預兆的開口:“我想聽聽過去的事情,關於我的父親母親。”

劉復目光復雜的望著他,末了突然釋懷的笑了:“你既已知道,又何須來問我?如果你想聽到我親口否認,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的兒子。”他停了停,似在回憶:“你母親雖然與我是青梅竹馬,但她最後走上了一條與我截然相反的道路,她加入了共/產/黨,並在地下工作中結識了你的父親,生下了你,後來在一次剿共行動中雙雙被槍殺。沒錯,我當時就是剿匪先鋒的其中一名團長。”

劉復站起身,走到這個已經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兒子面前,無限愛憐的撫上他的臉:“你長得和你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二十五年前那場剿共行動的所有細節,這些年一次次的做夢,一次次的回到那個血腥的屠宰場,一次次的夢見青梅竹馬的戀人不屈的雙眼。

兩天之前他們接到任務,說是這個裁縫鋪子的後院有大量地下黨員聚集,天黑以後,他們兩個團的人馬埋伏在街角巷口,發動了這次突襲。

突襲很成功,在裁縫鋪子的地下倉庫秘密集會的共地下黨被一網打盡,全部活捉。這是一次空前的剿共行動,他年輕英武驍勇善戰,很有希望被破格提拔,直接升任師長,統領一方兵馬,因此剿共行動的大獲成功,直接為他的官運亨通鋪上了紅地毯。士兵們大喜過望,不住的有人前來道賀,喜氣洋洋的氛圍讓他完全忘了這裡是一處刑場。

三根竹竿支起一盞晦暗的電燈,燈泡下摞著一堆一人高的屍體,暗紅色的血液從屍堆下面緩緩流出,浸透了地面,那是革命者的鮮血。不住的有地下黨被押進院子,其中大部分都是眼神熠熠閃光,坦然赴死的年輕人。

劉復沉浸在周圍人的恭維和道賀的喜悅之中,直到他在又一批跪在地上等待著被處決的地下黨員之中辨認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年少時的戀人。

雖然很多年前,她背棄了兩個人之間的約定,毅然走上了那條艱險無比的道路。而他在國民黨的軍隊裡摸爬滾打,終於謀得一官半職去找她時,卻得知她已然與另一位地下黨員相戀,並且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望著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失望至極,奪門而出。

沒想到時隔一年竟然再度遇上,他已經成為平步青雲的黨國軍官,而她,卻是一個即將被處以極刑的地下黨員。

命運何其可笑!

她也認出了他,將他的意氣風發春風滿面盡收眼底。

她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並沒有說破,也不曾有一句求饒的話。就如同少年時代兩人在一起時一樣,一眨不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可是他卻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更多的東西,一種誠摯的歉意,一種複雜的哀求,一種深沉的託付,他讀懂了。

直到劊子手端著機槍走上前,對著那一排被反綁雙手跪在地上的地下黨掃射過去,鮮血濺在白牆上,壯志未酬的年輕黨員們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那位純淨美麗的女子依舊大睜著眼睛,直愣愣的望著他,那個眼神,成為他對她最後的記憶。

他找到了她的兒子,一個寄養在鄉間農家尚且躺在襁褓中的嬰兒,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黑眼珠好奇的望著他,他在那一刻恨極了自己的懦弱和身不由己,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家,這支四分五裂的軍隊,這一身英姿颯爽的戎裝,最後都在小嬰兒一個黑亮無辜的眼神之中化為灰燼。

這個鐵骨錚錚的男兒終於淚流滿面。

李今朝沉默的聽完,他沒有再看他一眼,將一隻玻璃瓶放在桌上,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劇毒氰化物,淺嘗一口就足以致命,他給了他選擇的權利。

從那人將他從一個無知戲子推上高位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正如那人當年的身不由己一樣,他亦是命運的漩渦之中一個無能為力之人,只能被時代的黑色浪潮推向一個未知的結局。

他靠在木門上,點燃一撮菸葉,在嫋嫋升起的青煙之中,他聽到了房間裡的響動:玻璃瓶掉落在地上,剩餘的液體傾倒出來,那人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就如同這個正在慢慢坍塌的古老的國,往昔的繁榮強盛已是過眼雲煙。

但是殘垣斷壁之下依然有不屈的靈魂在崛起,依然有不甘淪為亡國奴的人民在戰鬥,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