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恍惚的狀態收拾得乾淨清爽,她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晚夏這一個禮拜都是傍晚才下樓,傭人已經熟悉她的作息了。
看到她在十一點的時候穿戴整齊的從臥室走出來,傭人有些驚訝,“紀小姐,您要出門麼?要不要先吃點什麼?”
這些日子,除了吃飯,紀小姐基本不會下樓。
晚夏走下樓梯,淡淡的回答,“不用了,我出去吃。”
只要顧先生不在家,紀小姐就是這樣一幅冷冰冰的模樣,傭人已經適應了。
“好的。”
開啟門後,側身把路讓開。
……
袁毅八點的時候就等在清水灣別墅外,看到晚夏走出大門,連忙印上去,“紀小姐,我送您過去。”
他這麼說,意思就是知道她要去哪裡。
晚夏也不覺得奇怪,她這個人時時刻刻都在那個男人眼皮子底下,做什麼,見什麼人,他全部都瞭如指掌。
更不用說,是那家工作人員見著他都得捧著供著的精神病院。
結果出來,最先知道的人,應該是他。
晚夏淡淡的看了袁毅一眼,眉眼平靜,“一個小時,能到你就開,不能我自己打車。”
袁毅禮貌的頷首,“只要不堵車,我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把您送到目的地。”
意外因素不可控,就算是打車,也沒有辦法避免。
這個道理他都明白,晚夏當然不會糊塗。
邁開步子,往車的方向,“走吧。”
……
許是老天都知道晚夏焦急的心情,從清水灣別墅出發後,一路暢通無阻,即使是平時最容易發生交通堵塞的道路,今天也很通常。
袁毅的車技很好,到咖啡廳外,只用了四十分鐘。
晚夏下車後,腳下的步子是從未有過的急促,幾乎是小跑進咖啡廳的。
因為她穿著高跟鞋,小跑的過程有些艱難,呼吸不穩。
坐下之後,抱歉的笑了笑,“盛醫生,蓁蓁,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這一路上她都很焦急。
所以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她就問盛薄言,“……結果是什麼?”
她眼裡的有期盼,坐在對面的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蓁蓁上次和晚夏在這裡和了一下午的咖啡,知道她只喝無糖無奶的美式咖啡,估摸著時間,剛剛才幫她點完,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到。
扯出一抹乾巴巴的笑,“晚夏姐,你先歇一會,喝點東西再說吧。”
她不知道其中緣由,但、但結果……
晚夏所有的心思都掛在檢查結果上,沒有注意到秦蓁蓁是在不自然的往後拖時間,只是以為自己的喘著氣的模樣很不雅觀,對方是在關心她。
等呼吸平和了幾分後,她看著秦蓁蓁禮貌的微笑,“我還好,不渴。”
秦蓁蓁還想再扯點其它的什麼,但她的手被身邊的男人握住,她側首看過去,男人對她搖了搖頭。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拖那麼短短的幾分鐘,沒什麼用。
盛薄言把檔案袋遞到晚夏面前,“前面都是影像圖譜和專業名詞,你可能看不太懂,可以直接看最後一頁的結論。”
晚夏點了點頭,“嗯,好。”
檔案袋的封口原本就是開啟的狀態,晚夏從拿起檔案袋,到取出裡面的檔案,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她卻足足花了一分鐘的時間。
連呼吸都屏住。
等到肺裡的氧氣不足以維持生命,她才想起來要呼吸,放鬆自己讓空氣進入鼻腔。
檔案有很多,大概有拇指的厚度那麼一疊,前面的專業話語晚夏確實看不懂,她也沒心思去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是基於醫學檢測,做出的司法鑑定結果:精神障礙患者丘正,喪失了對自己行為的辨認或控制能力,無刑事責任能力。
晚夏第一次看完這一行字的時候,以為自己沒睡好眼花了。
她把檔案放在桌面,揉了揉眼睛,再重新拿起來看。
可是,還是跟剛才看到的結果一模一樣。
第二次,第三次……
都一樣。
所以說,丘正是真的是精神病患者,不是裝的。
現在是秋天,是安城氣溫最舒服的季節。
咖啡廳裡沒有開空調,晚夏卻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從雙腳到手指,都像是被寒冰凍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