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什麼的完全不一樣。”
陳依聽著他么爹毫無掩飾的道出心聲,不由搖頭苦笑。知道的都這麼說。但對他而言,幾乎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煩惱的也不是這個問題。
“打算什麼時候把弟弟接過來上學?”
陳依的么爹有個女兒,還有個兒子,小的比陳依整整小十二歲,一個屬相。本來該是堂兄弟關係,但陳父和陳依的么爹從來不讓這麼叫,直接就哥哥弟弟這麼稱呼。這也是陳父兩兄弟感情融洽的體現之一。
因為城市讀書花費太大,過去根本不敢考慮。非本地戶口每個學期又額外得交五千塊的借讀費,哪裡是出來打工的群體能夠承受?
“等明年明天過年打算把娃子都接過來讀書,租個大點的房子一起住。你么媽也老惦記他們。你們過年回去看到他們了吧?還好吧?”
“就看到一會,他們沒在爺爺奶奶屋裡過年,在么媽孃家,串門時看見了,都還好。妹妹越長越像么媽,弟弟也越來越像你,以後肯定又高又帥。到時候站一起,別人以為我是他弟弟了。”
陳依的么爹的掛念因此稍減,覺得孩子健康就好,嘆氣道“今年也不知道怎麼樣。要是還好就能把他們先接過來,讀書什麼的需要錢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就是怕今年光景會差點,現在那些新疆人也不好搞,前不久鬧事,我們要抓人他們拿刀子自殺要挾。也跟你說過那些新疆人狠的,之前就有人遇到過弄回去他們自己弄傷自己的事情,現在都會搞這套了,我們也難整,有些事還得讓著他們點。現在華城那邊很多搶劫偷東西的又都是新疆的……”
陳依有些不懂,就問。“他們為什麼敢這樣?”
“法律不一樣。他們殺了人不判死刑的,犯罪判的也輕些。出了那種事情我們還不放人他們說是我們把他搞傷的,外頭再一起鬧,我們就沒法子說清了。你說怎麼敢逼緊了?”
陳依三年前就聽他么爹說不少這些事情,也是因為如此,對社會上這些事就不覺得很新鮮,也不感到很在乎。因為他知道,僅僅華城那個角落每天搶劫偷盜就生了很多,當一件事情變得不新鮮時,也就沒了憤怒的熱血。
他覺得就像人們每天經過菜市場看到殺雞,把雞的喉嚨割斷,慢慢把血放幹。因為看慣了,好像雞就是該這麼殺,理所當然的沒有誰會跳出來喊叫那太殘忍。
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么爹這麼做不太好,後來知道很多早入行的保安早就在這麼幹,後來聽說一次次這樣的事情,就漸漸覺得沒什麼值得說道。兩年前有次在他么爹的轄區玩,碰到有搶劫的,他么爹把東西追了回來。
當然,錢是沒有了的。
失主當時怒氣衝衝的破口大罵,說他們保安都是一群飯桶,拿錢不做事,讓那麼多小偷搶劫的橫行無忌,害他損失了一千多塊錢。
陳依的么爹當時一點不生氣的聽著,陪笑道歉。
當時陳依有些覺得慚愧。但後來覺得那人罵的也實在難聽的過份,又替他么爹不平。
回過頭時就跟他么爹說這種人的錢真是丟了活該,不拿白不拿。
接著他么爹不屑的一句話讓他目瞪口呆。
“他錢包裡只有三十多塊錢。”
“那他怎麼……”
“裝有錢唄。這種人見得多了,沒什麼奇怪的。有個同事更倒黴,當時他覺得丟包那女人挺可憐的,從小偷那拿了錢一看也不多就幾十。也就沒動的還了回去。結果你猜那女的怎麼著?直說她包裡本來有八百多塊,當著一群人面還責問是不是我那個同事拿了。這種事情多了去了,習慣了就犯不著生氣看他們充闊氣唄。”
當時陳依覺得難以置信。“會不會是那個小偷拿了?”
“不可能!”陳依的么爹很肯定。“別說這種事情多的是,就今晚你也見識了。我們也會預防小偷做手腳,當時那同事追著賊進的巷子,那小偷沒那工夫私藏。再說了,常在這裡混飯吃的沒誰做這種事情,事兒拆穿了以後我們還容他們在這裡混嗎?傻子才為幾百塊錢跟往後的日子過不去!”
陳依當時仍舊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那些失主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你還小當然不懂了。你想想,那種時候多少人在看熱鬧?結果錢包找回來了,一看,得,裡頭才那麼點錢。看熱鬧的人就覺得這人真窮,失主當然不樂意這麼丟臉,不嚷嚷幾聲怎麼挽回顏面?”
那時候的陳依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之極。真是隻有想不到。
………【第七節 孤獨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