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容最聽不得妹妹對謝逾白這種討好的語氣。
瑞肅王府的格格,何至於這般“低聲下氣”?!
“姓謝的,有本事你先放開小爺。我們一起單打獨鬥。何必學那小人在背後偷襲,幹這偷偷摸摸的行徑!”
“三哥。你住嘴!”
葉花燃毫不懷疑,倘若歸年當真對三哥動了手,三哥的手臂便是不廢,也定然少不得要吃一番苦頭。且以歸年一貫的作風,怕是前一種可能性更大。
臨容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相信,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竟然會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好,愛新覺羅東珠,你……你可真是好得很!”
臨容氣得身子都在發抖。
他用力地掙脫開謝逾白的束縛,這該死的!
葉花燃唯恐三哥的掙扎會傷了他自己,更會激怒了歸年,她走過去,一手放在謝逾白的手臂上,“歸年,你先三哥放了,嗯?”
葉花燃在謝逾白的手臂上稍稍用了力,眼神堅持。
“好啊。”
謝逾白輕緩地笑了笑。
葉花燃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告。
“咔擦——”
伴隨著“唔——”地一聲悶吭,臨容的手臂被生生地卸了下來。
葉花燃抬手捂住了唇,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臨容唇色泛白,他咬牙切齒地道,一字一頓地道,“謝,逾,白,你他娘個龜孫子!”
“三哥,你就先別說話了。我先扶你去桌子那邊坐一會兒。你且先忍一忍,我這就去命人請大夫來一趟。”
臨容用力地扯住了妹妹的手臂,他忍住巨疼,少有地嚴厲地道,“東珠!你瞧見了嗎?你現在可看清楚,你要嫁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喜怒無常,乖張狠厲,你以為,那些從來只是世人的誇大其詞而已嗎?方才,總歸是你親眼所目睹。今日,他能如此這般面不改色,眼也不眨地卸了三哥的一直胳膊,你焉知,他日,他不會對你……”
葉花燃分明注意到,三哥每說一句,謝逾白臉上的神色便冷上一分。
若是歸年再出手,怕絕不會僅僅只是卸一直胳膊這般簡單了。
搶在男人發作前,葉花燃截住了三哥的話頭,她語氣堅定地道,“他不會的!”
“你說……你說什麼?”
臨容錯愕,他陡然瞪大一雙眸子。
姓謝的是當真對東珠下了不知名的盅吧?
否則,怎會到了這個時候,東珠還對他這般無腦袒護?!
“他不會的。三哥,你見他傷過我麼?沒有,是不是?我不知道應該如何使你相信,歸年是真的很好,他也待我極好。我不管世人如何評價他,又是如何看待他,我並不在意,我也不會去相信。我自是有我的判斷。三哥,那次深林大火,是歸年冒著性命危險,救了我。你說,他連他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護我周全,這樣的他,如何會捨得傷我?”
倘若不是一隻手傷著,臨容簡直想要用力地晃動東珠的肩膀,好聽一聽是不是能聽見她腦子裡的水聲,他臉色難看地道,“我承認,那日聽見他冒險將你從火中救出的訊息,我包括阿瑪、額娘還有大哥、二哥甚至大嫂在內,均是對他心存感激。可是,難道就要因為這樣的感激,就因為他曾救過你,你便要因為他的救命之恩,搭上你自己的一生嗎?”
謝逾白眸光沉沉。
所以,小格格醒來後之所以對他態度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不過是因為他於她有救命之恩?
葉花燃搖了丫頭,她語氣平靜地道,“三哥,你錯了。即使沒有那場深林大火,即使那天他沒有及時出現,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睜開眼,見到他,我就會喜歡上他。所以,我想要嫁給他,不是因為什麼救命之恩,僅僅只是因為他是謝歸年。三哥,你能明白嗎?”
明白?
他能明白個球!
臨容簡直要被氣瘋了,他生氣地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食指指向謝逾白的臉龐。“你喜歡他?倘若不是因為那次的救命之恩,你喜歡他什麼?難不成,喜歡他這張臉嗎?”
葉花燃雙手捧頰,“嗯吶。喜歡他的相貌。我先前不知道他原長得這般好看。所以我對歸年是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他是我乍見時的歡喜,是我決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東珠!我沒有在跟你說笑!”
葉花燃也配合地收斂了笑意,神色再認真不過地道,“三哥,我也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