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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曾有一位高僧路過此地,教給了老嫗一句六字真言,從此以後,這位老婦人每天晚上都背誦這一六字真言,並且越是背誦,越是感到身心輕鬆愉悅。

老婦又誦了一遍六字真言,高僧卻發現老嫗最後兩個字的發音完全錯了,於是熱心地教導老婦改正。

幾天後又路過此地,高僧發現那個茅草屋上方佛光不再,就是一座看起來孤零頹敗的茅屋。那高僧大吃一驚,趕緊進屋問詢,老婦說,自從他教了正確的念法之後,她每天晚上背誦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給唸錯了。

高僧猛然驚醒,遂對那老嫗說道,我記錯了,你原來的念法是正確的,還是按照你原來已經熟記的方法背誦吧。

老婦聞言,高高興興地又按照自己已經習慣的方法念誦。走出屋外,高僧發現那茅屋重又被佛光籠罩。

講至此,許思恆又搜腸刮肚,緩慢說道,經書上有句話,叫做「渡海需舟楫,到岸不需船。」

聽到這傢伙講了這麼一個應時應景的故事,從進了大門後就小心翼翼的安麗娟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步子也變得輕快,滿心歡喜地往山上走。徐嬌也心中高興,卻不想讓這傢伙忘乎所以,只是衝著他癟了癟嘴。

看著母女兩個歡歡喜喜地踩著石階往山上走,岳父徐春發滿腹心事地默默跟在旁邊,許思恆心中一凜,暗暗地叫道,罪過,罪過。

總的來說,這是非常令人愉快的一天,四個人都很盡興。返程的時候,又去了一家當地有名的大飯莊,算是對徐父的正式歡迎宴。安麗娟也不再對前夫完全的不理不睬,偶爾也會支應兩句。高興之下,兩個男人都放開了喝。一喝,許思恆才發現,他的酒量還真喝不過他的這個前包工頭岳父。

接下來幾天,也都是在近處的幾個景點或是商業區轉轉。安麗娟不再跟著去,都是小兩口陪著徐父三個人一起。徐嬌為自己老爸買了兩套保暖內衣,一件名牌羽絨大衣。回到家時,安麗娟已經把晚飯準備好。徐父的酒量真的不小,喝的也快,後來已無需許思恆陪著喝了。徐嬌夫妻和安麗娟還是各自在原來的房間睡,徐父自己就臨時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每天晚飯後,一切都收拾妥了,安麗娟就會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間,看那個許思恆在節前給她匆匆安裝上的電視。只有徐嬌夫妻二人在客廳裡陪著父親。畢竟徐父喝了很多酒,也不敢耽誤他睡覺,二人每晚也是早早回自己的房間。所以春節這些天,倒是養成了他們早睡的習慣。

初四這天,晚飯時徐父突然宣佈,他已經買好了第二天早上的火車票,明天起早就走了。許思恆和徐嬌一再勸多待幾天,無奈他主意已定。確實,任誰也能看出來這幾天他待的並不自在。已經分開多年,毫無來往的曾經的夫妻,能在一個屋簷下共處幾天,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做兒女的對此也只能徒喚奈何。

這就變成了送別宴。許思恆拿出了珍藏的茅臺。他自己基本上就是滿上一杯意思意思,一瓶酒大部分都是徐父徐春發一個人喝掉了。菜很豐盛,安麗娟依然很快就吃好了。下桌時,眼睛虛虛地望著前夫,淡淡說了一句,往後少喝點酒吧。

徐父楞了一下,望著安麗娟的背影,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夜裡,好像剛迷迷瞪瞪的睡了不長時間,許思恆就被客廳裡的聲音驚醒。聽起來像是碰撞茶几,水杯倒地的聲音。怕徐父出什麼意外,許思恆和徐嬌兩個人急忙起身,到客廳檢視究竟。

客廳裡,卻見安麗娟斜靠在靠近衛生間一側的單人沙發上,臉色緋紅,睡衣的領口歪斜,一片圓潤的肩膀露在外面。徐父徐春發尷尬地站在旁邊,看到小兩口出來,退回到自己睡覺的中間長沙發邊,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去。

安麗娟盯了一眼許思恆,一言不發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摔門,卻關的嚴嚴的。

倒是小兩口杵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要是哥們之間遇上這種事,可以說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或者說慢慢來,講究點策略等等之類的話,對自己的岳父和父親,好像怎麼說都覺得彆扭。

徐嬌識趣得快,暗中悄悄地推了一下男人,留下許思恆一個,自己也反身回了房間。

許思恆孤零零地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畢竟是你家的客人,畢竟是你的長輩,總不能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吧。

他彆彆扭扭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扶起傾倒的水杯,擦了擦茶几上的水漬,又倒了一杯水,推到岳父跟前,說了一句,爸,喝點水。

這句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