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就是度假,生活終歸還是要回到原來的軌道。從東北迴來後,徐嬌還是非常忙,並不因春節將近而稍有鬆懈,好像人們都想在這一盛大節日來臨之前,蹦躂出一個最佳狀態。
許思恆在公司裡依然不忙,但是,可能是受到了東北人家熱鬧的節日氣氛的感染,他把家裡的春節安排整個來了一個大升級。於是他和安麗娟也是各種採購,各種準備佈置,並且畢竟外派離家兩年,家裡的小修小補也還是積累了一些。所以,三個人年前都是非常的忙碌,日子過得飛快。
岳父徐春發是年三十的上午到的,可能是刻意的不想給小兩口帶來太多麻煩。徐嬌已經放假,在家中和母親一起準備春節大餐,許思恆奉命一個人到火車站接岳父大人。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好幾年過去了,徐父好像愈加的黑瘦。從徐嬌的口中,許思恆已經知道,岳父這些年過的並不太好,工程已經幾乎不做了,目前就是在要一要以前的欠賬。
剛開始做工程時,徐春發著實風光了幾年。縣裡幾個實權部門的領導他還能說上話,工程和結款都有保證。那時他還找了一個小他好多的女朋友,還夢想著讓對方給他再生一個兒子呢。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擠進了這一行業,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同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更多的膽子大,路子野,捨得投入的人衝了上來,逐漸地,屬於他的那個時代就過去了。不光沒生成兒子,最後連對方人也沒了。
後來他也找過幾任女友,因為從開始就沒太認真,當然也不會持續長久。
說起來也令人欷歔,這一對曾經的夫妻,原來受氣小媳婦樣的徐母,如今體態豐腴,豐潤猶存,因為同女兒小夫妻兩個不可描述的親近關係,如同受到了雨露的滋潤,整個人看起來富有光彩,充滿自信。反過來看徐父,原來曾經牛氣哄哄,隨便打罵妻子的包工頭,如今因為事業感情雙雙受挫,看起來乾癟黑瘦,萎靡不振。回到家後,雖然女兒,女婿兩人極力地招呼周旋,安麗娟卻是一副波瀾不驚,與己無關的態度,更令徐父感覺尷尬。
畢竟是節日,親人們齊聚一堂,美食美酒,節目眾多,整體的氛圍還是非常好的,時間也過的很快。當新年的鐘聲敲過,完成了守歲的傳統習俗,小夫妻終於回到房間躺倒床上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發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熱熱鬧鬧,其實兩個人的心裡都還是挺緊張的。
初一早上,吃過早飯,許思恆和徐嬌兩個人就張羅著一家四口人去寺院上香,安麗娟本來不想去的,看到徐嬌熱切的表情,一旁的許思恆也說著如何靈驗,如何有講究的話,安麗娟終於答應一塊兒去。
ly寺是一座歷史悠久,聲名遠播的大寺院,平時就香客眾多,大年初一更是人潮洶湧。四個人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大庭院,庭院四周都是賣各種佛教用品,紀念品的商店。許思恆看了一圈兒回來,就看到一個婦人正拉著安麗娟在選購什麼東西,湊近一看,在一個圓形的大玻璃魚缸裡,有好多用來放生的烏龜,那個婦人指指點點的,正在幫安麗娟挑選。
這時徐嬌也湊了過來,見此情景,就要上前阻攔。許思恆見狀,趕緊一把拉住了徐嬌,徐嬌對著許思恆擠鼻子弄眼,一臉的表情訴說著那個婦人的不可信,許思恆安撫著摟住妻子,兩人又往後退了幾步。
安麗娟終於選中了一隻烏龜,看起來還是其中比較大的,足見她的虔誠。這時候徐父也回來了,同許思恆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遠遠地看著。旁邊就有一條從山上流下的小溪,那婦人領著安麗娟去溪水旁放生,從三人身旁走過時,安麗娟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烏龜,對三個人視而不見。
徐父黑著臉,深知自己現在對於安麗娟並沒什麼發言權。徐嬌不甘心地聳著肩,試圖掙脫許思恆的摟抱,許思恆趕緊安慰,說給徐嬌聽的,也像是說給徐父聽,咱別管錢是哪個收去了,反正在咱媽的心裡是花給佛祖的,而且佛祖也知道了咱媽的虔誠,這不就是咱們來這兒的目的嗎?
父女兩個臉色稍霽,此時安麗娟也回來了,卻是一副神色輕鬆的樣子。四個人一塊兒接著向山上的大殿走去。走在中間的許思恆這時忽然想到了一個故事,正好應景,於是一邊走一邊和那三個人講述。
說有一位高僧,晚上路過山中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遠遠望見茅屋的上方佛光繚繞,知道里面一定住有佛緣高深之人,於是過去投宿。
到了屋裡面發現只有一位孤零零的老嫗。這個老婦人熱情地招待高僧休息,一問之下了解到,原來以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