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非池中物。
眼睛被什麼蒙了眼,眼前變得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心臟一下一下跳的很重很重,沉重到發疼。
“顏落白……你怎麼就可以笨到這種程度。”
顏焱像是壓抑著什麼,慢慢地把這句話吐了出來。
第二十七回 上(大修)
對啊對啊,我是笨啊,我是因為笨才會把你撿回來啊,把你撿回來才會有以後那麼多麻煩的事啊……
當初要是不是那麼多事就好了。
我還是那個時不時上望星樓討酒喝的顏無子。沒人會記得沒人會在意,玉郎不會找到我,我不會像扭曲的女人一樣一定要在某個人的心裡留下位置。
我就應該落落魄魄渾渾噩噩的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
孽緣,這應該被稱作一段孽緣嗎?
不過已經沒關係了,玉郎會替我斬斷它的。
我慢慢地坐起來,腰很痛很痛,後方總覺得還有什麼塞在裡面似的,
我這算不算殺人?殺了本應該在我肚子裡紮根發芽的玉郎的孩子?我茫然地想著,床頂雕刻著諷刺的龍鳳呈祥。
笠翁有曲中詞:“黑漫漫雲起陰陽混,亂紛紛魃走魍魎遁。”
雖然牽強,但仍被我理解為,陰陽不調則會橫生出些魑魅魍魎來。
明明知道現在想這些已經沒用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去想,我把自己塞進床腳,抱成一團,手架在膝蓋上,啃著大拇指甲。
“你、你是誰?”顏焱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你覺得我是誰?”玉郎輕笑著,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但我聽著卻心裡發寒。
“禮部侍郎,官正四品上,禮部尚書費狄正的門生……”自此顏焱似乎還是不能確定似地,“錢玉郎?”
“正是下官。”我被擋在床簾的另一邊什麼都看不見,但似乎玉郎做了什麼動作。
“顏焱,人最容易被眼睛欺騙了,所謂的眼見為實,還要與此人的經驗相匹配才行的。”這是楊睿的聲音!
“這招雖然方便但對聲帶影響很大,不好常常用的,很容易失聲的。”然後他又變回了玉郎的聲調,“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哦。”
“那個時候……”
“嗯?”
“你說要下山辦年貨的時候,是故意讓我跟蹤你的嗎?你是故意讓我知道楊睿這個身份是假的嗎?照理,你要甩掉我很容易吧!!”
“那個時候並不是讓你跟蹤,而那是這樣比較容易監視你的舉動,我不能讓你有事的。我答應過落白的。但是,我沒想到公佈身份居然會害了無命。”
“我沒有殺他!我只是見死不救而已。送他回山莊的路上,他問我可不可以分一半顏落白給他……然後他就發病了。”
“可是據仵作驗屍,說死者身前有過激烈的肉體搏鬥。”
仵作?無命的案子上公堂了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把他扔在雪地裡而已。怎麼他還留了全屍嗎?沒被野獸吃掉嗎?”
“很可惜,無命有在身上撒野獸討厭的藥粉。同時我們山上又有專門訓練過的獵狗會追蹤這種氣味。但,還是晚了。”
“你看著到一點都不傷心啊,你不恨我嗎。”
“我只要有落白就夠了。”玉郎隔著床簾坐下,好似挑釁般的說道,“其他都無所謂。”
突然,有一種陰謀的味道湧了上來,平時這種話,這樣的話,玉郎絕不會對著第三個人說的。
顏焱噤了聲。
“顏落白,你還打算躲多久。你不敢出來嗎?”聽到這種質問的調子,我本能地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第二十七回 下
“他現在應該沒有餘力招呼你了。”玉郎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語氣說道。
“……”
“我並沒有阻止你繼續跟著落白,你現在又何必如此呢?弄得我好像是惡霸似得。”
“我沒跟你說話!”顏焱突然打斷玉郎的話,“顏落白,這個人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舍下那麼多書院的孩子?”
“大壯哭了哦,說為什麼他喜歡的人一個一個都要離開這裡。你真的捨得下?”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心臟好像有重量似得,一個勁地往看不見得黑洞裡沉。
“我要舍下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呀。”這、真的是我的聲音嗎?
“我撿你回來是為了養老啊,不是撿個大老爺們兒回來供著的,反正你現在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