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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熟知吳的喜好和生活細節。陳說,吳自奉極儉,看不慣他人的奢侈。當年,南京市市長劉紀文夫人,花25元買了一雙*,他就大表反對;後由胡漢民在立法院會議上提出彈劾,全國報紙也廣為傳播。吳稚暉平常穿著極隨便,布履布衫,一襲長袍要穿十年八年。生理衛生也不介意,十指指甲藏垢納汙,吃生冷食物也不沖洗,頭髮兩三月才理一次,多在陋巷剃頭攤上完成。飲食簡單,愛吃大餅油條豆腐花,吃相也不雅,愛邊吃邊走。晚餐尤喜喝粥。居室更不講究,重慶時代自不必說;抗戰勝利後,在上海曾住廣東路滿庭芳貧民窟,與販夫走卒、碼頭工人為伍,日付房鈿3個銅圓。吳說,他一生住的最好居所就是呂班路的房子,非官方供給,每月自己繳租。吳稚暉有許多積習,便溺不坐馬桶,喜歡到野外“拉野屎”,說一可欣賞自然風光,二可有益莊稼。晚上睡覺愛光腚,少時就有爬錫山脫得光溜溜曬太陽的愛好。暑天,喜歡獨自在室內*地看書、寫字,覺得那樣自然舒服。總之,吳給人一種不拘小節、邋遢滑稽的印象。陳又云:無錫惠山、崇安寺捏塑的搖頭揮扇的老公公泥塑,就是以吳稚暉的形象為原型的,百姓很喜歡。 txt小說上傳分享

陳存仁“另眼”看名人(4)

吳稚暉反對世人打牌和吸鴉片,他在日記中寫道:

我學不會的事很多,就是現在小孩子都會打的麻將,我竟不曾學得成,因為我未滿二十歲,就覺得中國有兩件事,將為大患,一是鴉片,壯丁變成了廢丁。一是麻將,有用的時間,變了沒用。麻將更毒於鴉片,鴉片是體面人遮遮掩掩,麻將是大家公開打的,上等人以為雅事,又有東西洋人讚賞。就拿賭博的本身來說,番攤、牌九、輪盤,都要叫警察老爺注意,體面人賭了也算不名譽的。唯有麻將,無貴無賤,無南無北,無男無女,無老無少,無富無窮,無中無外,一致的擁護它。我卻憤憤不平,以為如此猖獗,我無力打倒它,至少與它不合作。

吳那時年事雖高,但心態年輕,喜歡談性事逗樂。他將呂班路的書房命名為“寄”,曾作《寄序》,序文中竟有“雖有佳麗,未有繾綣”句。他喜歡寫小篆,陳存仁勸他“小篆寫得慢,何不寫另一種字型?”吳笑曰:“什麼叫篆,只是(男女)纏纏而已。”他居然寫出3個不同形狀的篆體字“人”(一站立,一工作,一*)給陳欣賞。還以“女為悅己者容”的“容”為例,剖析給陳存仁聽:“先是一點代表一個頭,次是代表肩和擁抱的兩隻手,中間兩點是胸前突出的兩個東西,再下的是代表兩條腿,中央的一個口子,是代表那個東西。”說到“那個東西”時,吳稚暉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還用無錫方言念他寫的那首流傳甚廣的關於男女*的俚歌給陳存仁聽。

40年代末,吳稚暉寄居上海歲月,收入全靠賣字。墨金不貴,求者甚眾。寫件都由他樓下的“寄舫裱畫店”代收,每日多達百件,須花費三四個小時。他寫得快,沒有積件,今日送錢,明日取貨,這倒帶動了裱畫店的生意。他的潤例特別,比別人要多收一成,名為“磨墨費”,送給代為研墨的阿林。吳那時訪客少,上午寫字,下午無事,便當“孩兒王”,教裱畫工的兒子、樓下賣烘山芋小販的兒子和一個街對面縫裙婆的女兒。他為他們買筆墨、書籍,教國文、英文、算術、寫字4課,打發晚年寂寞時光,悅人娛己。

陳存仁認為,吳稚暉之長壽,與他的樂觀精神有關,認識到了心理衛生的真諦,“以歡樂暢笑為他的養生之本”。吳有句名言:“笑一笑,少一少,惱一惱,老一老。”陳覺得吳稚暉是一位“心理衛生的實踐者。”

于右任:一支筆桿,絕代*

陳存仁首次拜見於右任(1879—1964)是1929年,其時汪精衛、褚民誼當政,擬廢止中醫中藥,陳作為全國中醫界五代表之一進京請願。時為國民政府常委兼審計院院長的于右任親接請願書,慷慨陳詞:“(汪、褚)想把中醫消滅,這等於洋教徒想消滅全國和尚、道士一樣,那怎麼可以呢?”這一同情的話令陳存仁銘感五內。

真是緣分,4年後于右任患傷寒症。他篤信中醫,特地由寧到滬,寓住老師沈淇泉女公子“沈七妹”家。陳存仁應邀出診,只花半個月光景使于右任病退身安。于右任見陳存仁鍾情書法,話語又投機,閒暇時兩人便煮茶論字,談魏碑,論顏字,議柳體,博古致今風雅之至。陳存仁如沐春風,有緣聆聽於右任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于右任為人寫字,向不收金。他出行在外,身上從不帶錢,但有一隻“褡褳袋”,別人用來放銀子,他放兩枚圖章,參加文酒聚會,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