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顏料想這隻銅鈴內有玄機,想也沒想就點頭。哪裡曉得某人猛地湊過來,隨之而至的是涼薄的唇,溫熱的吻,一寸一寸把她的靈臺攪成一團漿糊。
“叮……”極輕的響聲,卻似千山暮雪,在心上掃出一方明鏡。
“這是無音鈴。要它響出聲,只有這一種方法。”沉夜有意無意笑著,好似瞞了什麼。
“哦。”子顏掩著唇,臉頰一片紅霞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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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子顏漸漸明白這是某人佔便宜的藉口。雖說有點惱怒,但一見他笑得誠懇,什麼脾氣也都煙消雲散。可是現在,它再也不會響了。撩人心絃的音色,與那日疾墜而下的紅光一道,彌散於黃昏之末。
她想多記一些那天的事,即便痛楚徹骨,她也要生生記下。
蒼白的臉、染血的衣、黯淡的眼,還有彌留之際的沉默如斯,她都想深深刻在骨上。
記得夜幕將至,堯光山捲起刺骨寒風,血腥深處染了一絲木蘭花香。她抱著他沒有溫度的軀殼,哭了……聽師父告訴她,她是他的劫。
眼淚風乾或乾涸,她已沒有任何體會。五萬年間,還未能像那時哭到心裡,疼得四分五裂。到最後,痛得不夠、哭得不夠,卻是累了。如是聽聞當年鏡花潭邊,他低頭問的那句,神思恍惚地點了點頭,便沉沉睡去。
昏睡整整十日,子顏夢到許多、唸到許多,夢著、念著,又是暗暗抽泣。
夢裡浮出一個虛影,生怕那道影子如水中映月,一觸即散。每一步都是極為輕緩。待近了,她方才探手過去,將他擁住。可手臂稍一收緊,那虛影便散了。
“阿夜!”子顏喊著他名字醒來,發覺自己的嗓子早已啞得不成樣子。
眼睛幹到發疼,她正揉著,猛然發覺自己已身在青丘,正躺在自個兒洞裡的石榻上。再往手裡一看,是空的……“我不是一直、一直抱著他……阿夜呢?我是抱著他的……阿夜的身體……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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