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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斜乜了琳娘一眼,笑道,“喜事多了架子就起來了,現在離寒冬臘月遠了去。如此相較了,林大郎可遠不及溫中丞辛苦,我可不知他去淮南道巡查,會在何處享福了。”
溫榮搖了搖頭,“比之寒冬臘月,驕陽酷暑一樣難耐,說不得林大郎回京了就得蛻層皮,丹陽和瑤娘也要不認識了。”
瑤娘今日第一次笑起來,拉著丹陽的手說道,“榮娘又在使壞了,她在詛咒大哥被曬成個炭頭呢。”
“罷了罷了,都在這互相擠兌呢,”琳娘目光一閃,嘴角浮出一絲笑來,“我們就把這兒讓給奕郎與五皇子說話吧,昨日宮裡賞了新鮮的櫻桃,足有鴿子蛋那般大小,知道你們要來,我特意湃在井水裡了,我們一道去那雲亭小築和曲水流觴嘗果子,豈不更涼快些。”
琳娘話還未說話,丹陽就起身了,笑道,“有好地方還不快帶我們去,省的在這兒悶的慌。”
見溫榮和瑤娘也無異議,琳娘便起身同三皇子說了一聲,恰好李奕正準備帶五皇子去書房,幾人遂一道離開豫清堂,在竹林柵欄處作別。而後琳娘帶了丹陽等人自竹林小徑一路往雲亭小築行去。
幾位娘子靠在竹亭裡說著閒話,溫榮覺得琳娘似乎有些意興缺缺,而瑤孃的心情本就不好,如此溫榮也提不起勁來,閒閒地看著活泉泉眼汩汩地冒著水花兒,再偶爾碾些花芯子,撒在泉水裡逗那群色彩斑斕的錦鯉。隔著竹尖葉兒,陽光零零散散的落下,清風裡竹葉沙沙作響,溫榮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哎喲。”
丹陽一聲驚呼將溫榮嚇清醒了,溫榮與瑤娘都從竹椅上撐起身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丹陽,“怎麼了?”
琳娘好笑道,“丹陽饞我的櫻桃,一口氣拿了好幾顆,可你們瞧瞧她那指甲,留的那般長,不慎掐出了櫻桃汁,滴在襦裙上了。”
溫榮順著琳孃的視線看去,果然瞧見丹陽的鬱金裙上沾了一滴鮮紅的櫻桃汁。
琳娘看了看溫榮和瑤娘,掩嘴笑道,“我帶丹陽去換身衫裙,你們或是在這等我們,或是自個兒竹林裡走走,竹林統共這麼大,也不能把你二人走丟了。”
琳娘又吩咐了女官,一會將她的安胎湯藥送到曲水流觴,這才帶了丹陽離開。
瑤娘坐不住,打算沿著竹林的青石甬道往深處去看看,溫榮閒得無事遂與瑤娘一起離開了曲水流觴。二人為求清淨,遣退了跟隨她們的臨江王府侍婢。
溫榮與瑤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著竹林裡的景緻,二人都有想說的話,卻又尋不到機會開口。
“榮娘,那可是被三皇子奉為上賓的番僧?”瑤娘忽然扯了扯溫榮,輕聲問道。
溫榮果然瞧見一名身著棕色麻衫,額上戴著嵌瑪瑙古銀箍的僧人,向她二人走過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風淡醒前跡
番僧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向溫榮,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溫榮目光碰到番僧時,直覺心神恍惚,不經意間往後退了一步。
竹林青石甬道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竹葉,踩上去又松又軟十分舒服,先前溫榮還感嘆竹林別有一番意境,可此時卻覺得不便了。每行一步,就會陷下一個竹葉小坑,竹葉坑沾住了溫榮的蜀錦繡鞋,每每挪動都覺艱難。
瑤娘察覺到溫榮的緊張,趕忙握著溫榮的手,關切地低聲道,“榮娘,你怎麼了,若是見不得番僧,我們換條路走。”
溫榮亦詫異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努力穩住心神後朝瑤娘笑了笑,“不妨事的,番僧是三皇子的上賓,我們不便太過失禮。”
說話間番僧已走至溫榮和林瑤孃的面前,施佛禮後笑問道,“敢問施主可是五王妃與林家二娘子。”
溫榮心生警覺,照理番僧未曾見過她和瑤娘,為何一眼就能認出。溫榮還禮道,“上僧多禮了。”
“五王妃心思靈透,是能看透前世今生的人。”番僧的聲音渾厚卻不失圓潤,好似晨鐘在薄霧中撞響,清潤曠遠能扶風直上,“可眼見不一定為實,太過信任眼前人怕會重蹈覆轍。禍端並非緣於你誤會的人,若五王妃可早些看透,或許可徹底脫離這世苦海。”
溫榮面露驚愕,茫然失措地向四周看了看。被番僧點透有前世記憶,令她渾身發涼。
瑤娘不管不顧,怒目瞪著番僧。上前一步啐道,“我和榮娘道你是三皇子的上賓,才敬你三分,你竟然敢在這裡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你若再敢出言不遜,我命人將你捆了鎖柴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