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睹過面。他依舊薄暮即出日落方回,忙於政事。劉冕窩在這東宮裡,老闆被禁足他也無法外出,也不知道外面與朝堂之上的情形如何。
每過一天,劉冕心中的危機感就要加深一層。其實他也想過偷偷溜出東宮遠走高飛,可他身為宰相之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自己能僥倖逃得性命,也會無端的牽連家人。
這種害人害己的事情,更是幹不出來。
看來如何脫離東宮這事,還得細作籌劃慢慢來,急不得,惱不得。
這一日晚膳後,百無聊奈又犯閒了的李光順,照例將劉冕喚到自己寢宮裡,扯著他玩撲克。
劉冕始終有些心不在蔫,李光順卻是玩興正濃興高采烈。
不知不覺,夜已入深。李光順終於犯困了,劉冕喚來宦官丫鬟伺候他上榻歇息,吁了一口氣準備回自己房間。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巨大的嘈雜聲,人喊馬嘶。
劉冕惶然一驚:出了什麼大事?
心中驚疑,劉冕將窗戶捺開了一角看向殿外。
那情形,幾乎讓他渾身汗毛豎立。
一眼看去,四周都是舉著火把的兵丁。他們身披甲冑手執刀槍,正在氣勢洶洶的左衝右突,周圍一陣驚慌的大喊大叫。宮殿之間的過道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馬正如潮水一般洶湧的衝殺進來。
黑暗之中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劉冕能斷定:這些兵丁,絕對不是東宮六率的人馬。這些兵將個個身材魁梧,動作迅速嚴整又生猛利落,氣勢明顯要強於東宮六率許多倍。不僅如此,東宮裡的那些婢女宦官,見了他們就如同遇到魔鬼,個個嚇得驚慌大叫,或倉皇逃竄或縮成一團不敢動彈。
劉冕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些兵將我好像看到過幾次。那種華麗炫目的明光戰甲,只用來裝備最高檔次的軍人。敢在東宮裡如此放肆橫行無忌的,也只有——皇宮御林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來了!
在寢宮伺候的宦官宮女們也早就嚇得驚慌一片,豕突狼奔四下逃竄,撞翻几凳摔響扇門頓時亂作了一團。剩下幾個大膽一點的,手忙腳亂的掩上大門死死堵住,以為那樣就可以抵擋住洶湧而來的軍隊。
饒那李光順睡得如同死豬,此時也被驚醒,大聲叫喚:“劉冕,發生了什麼事?”
“殿下勿驚!”劉冕手臂一揚,示意李光順鎮定下來,然後再掀開窗角朝外看去。此時,一隊禁軍朝郡王寢宮這邊開了過來,氣勢洶湧殺氣騰騰。幾個守衛寢宮的東宮侍衛,領頭小校還正好是劉冕認識的左衛率隊正祝騰,正準備要奮起反抗。他帶著一隊人馬圍作扇形擋在了寢宮大門前,怒聲喝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東宮!”
禁軍當中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兇悍的拔出佩刀沉聲大喝:“本將奉旨辦差,膽敢阻擋反抗者,一概格殺!”刷刷的一陣響,禁軍們都揮出了明晃晃的佩刀,站作整齊的一排宛如推土機一般肆無匹敵的往前推進。
錚亮的戰甲,煞雪的長刀,整齊的步伐,勢無匹敵氣吞如虎。東宮侍衛們卻連刀都不敢拔,一時騎虎難下只得步步後退,竟被逼得後縮到宮門前一角,宛如待宰羔羊。小校祝騰的手緊緊握著刀柄,手指骨節都已捏得發白,牙齒也要咬得碎了,卻也不敢造次。
劉冕不禁汗顏: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兵。東宮六率的人平常也是橫衝直撞慣了,個個大爺氣派了不得。如今見了皇帝的兵,卻像是老鼠見了貓兒,半點不敢胡為。
禁軍的那名將軍走到祝騰等人面前,將手中大刀一揚,‘噌啷’一聲長吟:“爾等欲作我刀下之鬼麼?不怕死的儘管擋在前面,看本將如何將爾等剁作肉泥餵狗!”
祝騰眼睛裡彷彿就要噴火了一般,卻也只得鬆手棄刀,帶著六率兵丁們退向一邊。御林軍快步上前,將這些人收押了起來。兵不血刃,李光順禁寢宮外圍已被打掃得一乾二淨了。
李光順穿著內衣就從睡房裡跑了出來,扯著劉冕慌乍乍的道:“劉冕,這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有人要來殺小王了?我、我們快逃啊!”
說罷,蹶著肥屁股就要往窗戶邊爬去。劉冕情急之下雙臂奮力,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拎了回來:“鎮定!逃不掉了,不要亂動。”
幾乎就是同時,寢宮的大門被猛然踢開,幾個堵著門的宮女宦宮一起慘叫著摔倒在地。門口衝進來幾個殺氣騰騰的禁衛軍,將倒在地上的宮女宦官們都逮了起來,如同兔子一般拎著往外拖。
“來、來了!”李光順的臉瞬時嚇得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