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丅察說:“跟我來吧。”
周秉昆站起來就走,柱子急忙轉過身去,望著周秉昆的背影,渴望他能回過頭來給自己一點希望的暗示。可是周秉昆頭都沒有回。一個警丅察走過來,對著柱子又是一頓噼裡啪啦的警棍。
天快亮的時候,派丅出所的院子裡只剩下柱子還在蹲著。警丅察們都懶得看守,就又把柱子抓到了一間小屋子裡,上午的時候有兩個警丅察輪流進來往死裡揍。後來那個曾在昨晚混進黃片聚點的警丅察過來了,看到柱子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就蹲下身來勸道:“我看你倒是挺有義氣的,明明自己能逃,卻為了朋友留下來。可是你這個朋友根本靠不住,他自己早就被家裡人帶走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打死了也沒人管。你還是趕緊找個人來把你帶走吧。”
柱子聽了這話,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警丅察出去後,他肚裡餓,身上疼,把這件事情前思後想幾遍,坐在牆角里哭了一場。
下午警丅察上班後,又有人開門進來,問:“你還不說?”柱子抬起頭,拿出自己最後的希望來回答:“我叔在南京,他會來帶我走的。”
那個警丅察上來揪住柱子的頭髮,又是狠狠的幾拳:“媽的我讓你倔,你咋不倔到底呢。”
那天凌晨王芃澤做了個惡夢,醒來後滿頭是汗,他沒有多想,認為原因在於自己的睡姿不舒服,因為一隻胳膊被王小川的小身體壓著,都麻木了。但是從那時起他就開始心慌,時間還早,無法再睡,就小心翼翼地起床,不驚醒姚敏和王小川,獨自穿了衣服到陽臺上去看星星,看到西北方向的一顆星忽明忽暗,似有隕落的跡象。
上午上班到11點鐘時,老趙在外邊聽到了一個訊息,回來後就當做笑話講給王芃澤聽:“派丅出所昨天晚上搗毀了一個聚眾看黃片的窩點,據說抓了40多個人呢,派丅出所的小黑屋子不夠用,只好蹲在院子裡。看的不是一般的黃片,是同性戀,真沒想到南京有這麼多同性戀。嗯,王老師,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同性戀?”
聽到老趙一口氣說了三次“同性戀”,王芃澤想到了柱子,有些不高興。但是老趙並無惡意,只是覺得新鮮,王芃澤就笑了笑問他:“這訊息你從哪裡聽來的?”
“大街上都在說。剛剛廣播裡也播報了。”老趙又問,“我還真搞不懂這些人,你說他們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王芃澤勉強地笑,回答道:“我也不懂啊。”
剩下的時間王芃澤就坐著發愣,中午一下班他就匆匆往家趕,用自家的電話打到柱子的宿舍。宿管員上樓去喊了,又回來說宿舍裡沒有人。王芃澤越來越擔心,漸漸地有了不詳的預感。中午姚敏沒有回來,只有老太太,王小川和王芃澤在家吃午飯,老太太對王芃澤說你過會兒去看看姚瑞吧,我做了一些點心,你送過去。王芃澤說好啊,考慮到食品廠就在這個區的派丅出所旁邊,倒是想立刻就去。
姚瑞以前見到王芃澤時是沒有話的,這次卻一見面就講起昨晚的奇聞:“我們從宿舍樓裡就能看見派丅出所的大院,昨晚我們都跑上樓頂去看。今天上午聽廣播才知道那些人是同性戀,想起來真有點兒後怕呢。”
王芃澤一向不怎麼喜歡這個小姨子,但是也從不表露出來,但這一次忍不住想說她兩句,就笑著說:“如果是真的,你就更不用怕了,和你完全沒有聯絡嘛。”
想了想,又問姚瑞:“昨晚你看到有多少人?”
“好多啊,黑乎乎一大片。”姚瑞突然瞪大眼睛,表情誇張地驚訝著,像是想起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天快亮的時候,還剩下一個人,太遠了看不清,只覺得那人的動作有點兒像柱子。”
王芃澤無奈地笑道:“你別瞎猜了。”然後撒了個謊,“今天早上一大早我還和柱子通電話呢。”
從食品廠出來,王芃澤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推著腳踏車走到派丅出所的門口,悶著頭往裡闖,門口的警衛攔住他,問你是來幹什麼的。王芃澤說我來找下小張,說個事兒就走。警衛說這裡有好幾個小張,你找哪一個。王芃澤說就是家住得離這兒最遠的那個,年紀不算大,面板不算白,一直喊他小張,把全名都給忘了。警衛糊里糊塗的,看王芃澤的氣質又不像是普通人,就揮揮手讓他進去了。王芃澤走進院子看了,空空的只有幾輛警車,他不願去打聽這件事,立刻又出去了。門口的那個警衛還招呼了一聲:“喂,你找到小張沒有?”
王芃澤堅持告訴自己柱子是不可能出這些事的,一來柱子的正直會讓他遠離這種聚眾看黃片的齷齪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