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將茶一飲而盡,心中想起幼時母親也不斷勸說自己不要怨恨父親,他嘴裡雖然應是,心裡卻從沒肯原諒過那個拋棄他的生父。
裴濯行等江湖豪客辭別了他們後各自上路啟程,法渡方丈與陸易鼎、谷涵等同回河南,便與秋漸濃等人扶柩同行。一路上眾人均是面無歡顏,大理雖離此不遠,公孫二孃與秋漸濃卻都沒了遊玩的興致,徑自回到登封,沿途景緻也沒半分閒情欣賞。
回到不平門眾人分道揚鑣,左一鳴等弟子早已在急得團團亂轉,不平門內蕭條凌亂,估計其餘各大小門派亦是如此。眾弟子見他們迴轉,原是欣喜異常,但隨即便發現不見掌門身影,卻多了一具黑漆木棺。
趙一吭等大弟子搶上前,問道:“這棺木是?”
邵天衝黯然道:“各位大哥,你們且先節哀——”
“節哀?節什麼哀?”
邵天衝先道:“尊師已……已仙逝了。”
“什麼?”不平門弟子紛紛叫嚷起來,不停地追問,有人不信,便去推開棺蓋,果然見韋不平的屍首安置其中,儲存尚完好,於是放聲大哭。
邵天衝與琴棋書畫等人分散地將經過說了,眾人聽聞傷痛無已。再聽說顏若朱與韋海顏的事,均覺得難以接受。雖說顏若朱長年不與人打交道,但畢竟還曾是他們的師母,韋海顏更是他們熟悉的師弟,忽然之間一個死了,一個也變了身份,真不知道是驚愕多還是傷心多。
不平門中大舉喪事,設擺靈堂,秋漸濃終於也穿上孝衣,跪守靈前。他這一生只叫了一次父親,便再也沒機會再叫第二次,卻要在此為其送終。
連數日靈堂上常是一片死寂,各門派均自處混亂之中,除了少林與嵩山二派並無多少人前來弔唁。第四日上,一聲帶哭腔的叫喚打破靈堂內的寂靜,韋明月穿著一身素服衝了進來,她幾乎是狂奔著進了靈堂,一到靈前便即跪下,哭成了淚人。
凌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