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擋著,完好無損,均鬆了一口氣。返回山洞後,眾人休息了半日,各自帶了少許乾糧,便等著秋漸濃帶他們攀上峰頂。
千餘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雪堆轉到峭壁下,心下忐忑不安,均覺得將生命交於秋漸濃手中實在是件極危險的事。在眾人矚目下,秋漸濃仍是不緊不慢地扶著公孫二孃倚在石壁邊。
“誰第一個上去?”
眾人對視一眼,竟無一人上前,推讓者有之,畏懼者有之,與秋漸濃有宿仇的更不願上前。眼見他皺起眉來,法渡方丈上前道:“諸位如此推讓,未免顯得不信任秋施主,生死不過爾爾,老衲先上吧。”
秋漸濃握著法渡方丈的手臂,道了聲:“得罪。”便提氣縱躍上去,氣竭時在冰上小洞借力再上,不多時已上了數十丈。法渡方丈低頭看山谷中人身形漸漸變小,說道:“施主此次救得千餘武林朋友性命,勝造七級浮屠,當可贖盡往日罪愆。”說話間已到了峰頂,秋漸濃鬆開他手臂,向他施了一禮。
法渡方丈還了一禮道:“施主既有向善之念,善待眾人,施主往日與諸位江湖朋友之間便有再多恩怨,也當一次化解清了。”
秋漸濃道:“大師修為高深,氣度恢宏,自有容納百川之量,只可惜世間俗人未必皆如是,大師想得太過好了。”說罷轉身躍下谷去。
不過半日,已有百十人上了山頂,峰頂眾人俯視山谷,仍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不由苦笑。法渡方丈道:“照這樣下去,他不累死也要撐不住了。”
裴濯行道:“那也是沒奈何的事,只盼他能撐著。現在不但只是要將所有人帶上峰頂,還要趕時間離開。青冥子發現山谷被封,不久便可能會想到繞路來尋,以這般速度,只怕縱然全上了峰頂,也來不及離去。”
“以秋漸濃一人之力,未免太難。”法渡方丈想了想,道:“不如各人脫下衣衫結成繩將山谷下的人拉上來。如今峰頂的人已多了,集齊眾人之力,應當可行。”
“不錯。”裴濯行先脫下身上衣服,眾人也均脫下一件衣衫結起繩來,將一條長長的繩子放下山谷去,同時拉人上來。這麼一來,速度便快得多了,又過半日,大半人已上了峰頂。
秋漸濃迴轉谷底時,倚著石壁坐下,看著峰頂上的人放下長繩,閉上雙眼盤坐養息。嚴冬般的雪山下,他額頭竟冒出大顆汗珠,氣息也明顯急促。公孫二孃拭著他額上的汗,再看一眼谷中餘下的二三百人,已是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直到月上中天,谷中終於只剩下稀疏幾人,除了琴棋書畫等六人,便是韋不平與顏若朱。他們二人均不願由秋漸濃帶上峰頂,一見長繩垂下,兩人便對望一眼,卻都站住不動,尷尬至極。
公孫二孃道:“你帶顏姑娘上去吧,她一個弱質女子,怎經得起驚嚇?”那長繩縛於人腰間而上,拖拽間不免在冰川上碰撞擦傷,大多江湖漢子都不以為異,但顏若朱嬌怯怯地弱不禁風,如何經得起這苦?秋漸濃聞言走上前去,看了她一眼。
顏若朱將頭低得不能再低,但覺秋漸濃的手臂挽在自己腰際,“啊”地一聲便驚呼起來,聲音雖不響,卻顯得十分突兀。秋漸濃抬眼看著山壁,攀援而上,完全沒理會她。她不敢看秋漸濃的臉,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是滾燙,雙眼比新婚之夜更澀得睜不開,簡直要暈了過去。那百丈懸崖對她而言,比挨命更為艱難,好容易到得峰頂,秋漸濃鬆開她,卻是頭也沒回就下去了。那邊韋不平縛著長繩也上了峰頂,山谷下只剩八人。
“你們先上罷。”秋漸濃道。
宋琴和等人應了一聲,他們行動自如,只需偶爾藉助長繩便可自行攀援而上,不久也都上了峰頂。
秋漸濃倚著石壁,喘息聲越發地重了。公孫二孃拿錦帕在他額頭不停擦拭,竟是從未見他有過這麼多汗。秋漸濃握住她手腕問道:“你腰間傷好些沒有?”
“也不是什麼硬傷,只是有些兒挫傷罷了。”
“讓我瞧瞧。”
“上邊有人呢。”
“不礙事的,他們看不見。”秋漸濃將她背上衣衫撩起幾分,瞧見腰背間一塊瘀青,說道:“你還說沒事,脊骨沒壓折算是幸運了。”
公孫二孃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壓折的。”抬眼一看,峰頂上的人都往下看著他們二人,只等他們上去。
秋漸濃歇了一會,抱起她身子。公孫二孃道:“不如我自己拽著繩索上去,你太累了。”
“算了吧,小心閃著腰。”他一手環抱著公孫二孃,一手握著繩索踏著冰崖而上,峰頂上人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