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宗祠附近,這兄弟四家,無論是兄弟關係還是妯娌關係在村裡那都是有口皆碑的,在他們家燒菜蒸飯蒲來福一家子也放心。
“主廚請好了麼?”蒲兆良問蒲來福。
“還沒請呢,孩子的小姨打算去問問蘆春喜願不願意來。”蒲來福說。
“蘆春喜是做生意的,可能難請,要不請董益民?他好歹在鄉政府掌了十幾年的勺。”跟蒲來福一個輩份的蒲東生說。董益民是他老婆的弟弟,已從鄉政府退休回家。
“有董大廚當主廚最好不過了,那就請東生叔幫忙請一下了。”蒲愛東說。
村裡紅白喜事的酒席以前都固定有幾個漢子負責傳菜,這幾年村裡壯年漢子大部分出去打工了,留在家裡守著幾畝茶園的沒幾個,傳菜的人倒是不好安排,幾個老人商量來商量去不知道定哪幾個人好。
“要不我和蒲靖宇蒲輝民來吧?”蒲志華插話道。
“你們三個小蘿蔔頭能行?”蒲靖宇的爺爺蒲登貴笑道。
“要端十幾盤菜的托盤,我看也就他們一身蠻勁的年輕人行。”蒲兆良說。
“三個也不夠啊。”蒲來福皺眉道。
“讓我家老三老小也上吧。”蒲兆良三兒子蒲品善和小兒子蒲德善年紀比蒲愛東要小得多,本來也想出去打工,因為他們老孃的身體不太好,兄弟四人只得在家伺弄著茶園。
“傳菜的定下了就好辦,幫廚的每家出一娘們,洗菜切菜燒火備料的分工就按以前習慣來,反正跟她們一說都知道,桌子凳子碗碟勺筷也都按老習慣來辦,挨家的自己負責,一家請一人坐席負責端菜領飯。”蒲早金說。
“這樣安排最妥當了,那幫工的喜錢該怎麼辦?”蒲來福問。
“老規矩,男的每人一包煙,女的一人一條毛巾。”以往村裡辦酒席東家都是這麼出的,每人給個幾塊錢的東西表示下意思。
“這不太好吧,畢竟村裡還沒辦過這麼大的酒宴,辛苦得多了。”蒲愛東說。
“有規矩還是按規矩辦,你要破了例下次別人就不好安排了,蒲曉舟大學分工辦的酒席也是這樣來的。”蒲兆良說。
“兆良叔公這話在理,不說別人家,你們家馬上就要為山爺做百歲大壽,到時還得大擺宴席。”蒲早金撮了口茶道。
蒲登貴笑道:“山叔福氣好啊,我老爹不曉得骨頭是被老鼠扒了還是早投了胎。”
“孔老夫子說得好‘老而不死是為妖’,我這都快活成山精樹妖了,也不曉得是閻王爺在打盹還是判官岔了眼,怎麼地就把我給撂一邊了。”蒲山哈哈笑道。
“不是我辱沒聖人,孔老夫子有時也放屁,要不然世上也不會有讀書讀成書呆子的,你看看范家村的範啟賢,都讀成一頭犟牛了。”蒲東生也笑道。
大家正說笑著,去請恩師們赴宴的蒲志蘭打外面跑進來了。
“不得了了,蕭家坳出大事了。”蒲志蘭進門就嚷開了。
“什麼大事?”蘆仙萍知道蒲志蘭不是大驚小怪的人,忙問道。
“幾大卡車的警察把蕭家坳給包圍了,只能往裡進,不能往外出。”此話一出,把在座的幾位長輩唬得不輕。
“蘭丫頭,知道是什麼事啵?”蒲早金急忙問。
“聽旁人說,蕭家坳的蕭曉軍在山上抓了只穿山甲在街上賣,被鄉里人看見就把它給繳了,蕭曉軍要鄉里還給他,拉拉扯扯的被鄉里人打了一頓。蕭曉軍一瘸一拐回去後,不服氣,糾集了全村的青壯年漢子圍堵鄉政府,莘書記氣不過,當場罵了他們幾句,沒想到蕭家坳的一擁而上,大鬧鄉政府,把莘書記打得鼻青臉腫,狗急跳牆似的被逼得跳進了清溪河,鳧到對岸去報警了,縣裡派了兩車的警察來,現在正在蕭家坳挨家挨戶的抓人。”蕭曉軍是蒲志華初中班主任蕭曉安的堂兄,一貫不務正業,整天在清溪街上混,這次算是混到家了。蕭家岙竹編手工成了一個產業群,又因為村裡有村規,從事竹編的只收媳婦不收女兒,所以除了村裡的女孩子,一般出外打工的人很少,仗著手頭上活絡,加上年青人多,平時有點霸道,鬼臉寨的黃家村和野狐坡的芟家村因為和蕭家坳離得近,時常受蕭家坳的欺侮。
“啊,我去看看。”蒲志華一聽發生這麼一件轟動的事,哪有心思窩在家裡,腳下立馬就準備動了。
“你跑去湊什麼熱鬧,家裡的事一大堆,有你累的。”蒲山大聲呵斥道。
蒲志華見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公發怒了,不敢吱聲,乖乖地縮回來了。
第二天,蒲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