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侯爺與張國公常有來往的緣故,文安縣主想要見到侯爺並非難事。
“侯爺那樣的人,尋常女子要麼怕得要死敬而遠之,要麼就會心生仰慕、愛慕。
“文安縣主是將門之女,對侯爺是一見傾心。有幾次她喝醉了,我和崔家姐妹便不安好心地套話,知曉了她的心跡。等她清醒的時候,我們也曾委婉地打趣,她對這種事倒是磊落,並不否認,只是警告我們,哪一個敢宣揚這件事,她便要誰血濺當場。
“她自幼習武,我們哪裡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對外人自然是一字不提。可是私底下聚在一起,說起這些事,有時候言語很是放肆。我們三個都說,她做做夢也罷了,侯爺那種人,才看不上她那種動輒要殺人的做派。
“皇帝只破例冊封了文安縣主,再加上張國公的威名、功勞,文安縣主一度真是目中無人,說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就絕不會落到別人手裡。”
裴羽險些冒汗,很慶幸自己在閨中與文安縣主從無交集,這要是相熟的話……人家一個不高興,興許就把她掐死了,哪裡能容著她好端端地嫁給蕭錯。
阮素娥繼續道:
“我們總是取笑她,多多少少是出於嫉妒,到底,皇后娘娘對張國公一向尊敬,視作親叔父一般,那樣的情分,在我們看來,很可能為了成全文安縣主而勸著皇上下旨賜婚——尋常人不知深淺,大多都是這樣的看法。總是有些不甘地,樣貌也沒輸給別人多少,怎麼別人的命就那麼好?
“後來,我和崔家姐妹親眼看到那件事之後,才篤定文安縣主的滿腔情意註定要落空。
“那時候應該是深秋,我們四個又跑去了醉仙樓用晚膳。那一晚,誰都沒想到,侯爺也去了那裡,在棋室與韓國公對弈。
“我們聽說之後,便急急地趕了過去,那時候,都喝了些酒。要不是這樣,也不敢貿貿然前去——別人一聽說那兩個人在棋室,都繞著走,生怕一不留神惹惱了他們,性命難保。
“進到棋室之後,我和崔家姐妹在角落裡落座,裝模作樣地下棋。文安縣主卻是因著酒意不管不顧的,到了兩個人跟前觀棋。
“後來,韓國公不知怎麼不高興了,讓文安縣主滾出去。
“文安縣主就盛氣凌人地反問,說這是你們家的地盤麼?來者都是客,怎麼就你那麼多毛病?
“韓國公被她氣笑了,說你要不是有個好父親,今夜就把你扔到護城河裡。
“侯爺當時神色挺平靜的,說算了,你搭理個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做什麼。
“韓國公就蹙眉看著侯爺,說你倒真是不要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情說笑。
“侯爺只說下棋。
“文安縣主大抵是以為侯爺有意為她解圍吧,眉飛色舞的,得空還得意洋洋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卻覺得韓國公與侯爺那兩句話意味深長,說不定,侯爺在當晚有特別要緊的事情,不然韓國公怎麼會輕易說出那句“真是不要命”的話?”
裴羽微微頷首,方才她聽阮素娥說到那兩句話的時候,也是心絃一緊。
阮素娥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
“韓國公與侯爺那盤棋,最後下成了和棋。
“韓國公挺高興的,說他沒輸,就意味著他贏了,不會有事的,看著侯爺的神色卻有些古怪。
“侯爺就笑,說懶得贏你而已,有事沒事的,我給自己算算,比跟你打賭靈驗。
“韓國公瞪了侯爺一眼,隨後站起身來,說走吧,我送送你。
“侯爺說也行。
“就是這時候,文安縣主攔下了侯爺,說有幾句話要問。
“韓國公挺生氣的樣子,看著文安縣主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到了還是顧著張國公的情面吧,對侯爺說我在大堂等著。之後便出門而去。
“我和崔家姐妹相互遞了個眼神,輕手輕腳的站起身,避到了門外,終究是好奇,就站在了門口。
“裡面的文安縣主問侯爺,說你怎麼還不娶妻成家呢?
“侯爺說與你何干。
“文安縣主又問:你想要怎樣的女子呢?配得上你的人,京城內外都沒幾個。
“侯爺沒理會她。
“文安縣主說:我想求家父認可我的心思,請皇上為我們賜婚,你意下如何?
“侯爺沉默了片刻,說不行,我跟你八字不合。
“文安縣主就冷笑,說我肯嫁你是看得起你,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名聲。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