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在降職留用的索元禮為爭取早日取消處分官復原職,搶先向女皇彙報。
“嗯——”武則天聽著,心想這個裴炎一定怨恨我過河拆橋,心太狠,到死還要跟我賭氣哩。咬咬牙說:
“判處斬刑,籍沒其家。”
周興怕索元禮再搶先發言,武則天剛一說完他就奏道:
“陛下,那個程務挺一直不認罪……”
武則天打斷他問道:“你們不是有許多辦法嗎?”
索元禮趕快搶過來說:“用了好多種,他都不招,後來……”
“後來,後來還是用了小臣的‘流水彈琴’的辦法,他才……”周興接過話頭忙說。
武則天聽了很感興趣地問:“什麼‘流水彈琴’?這麼好聽的名字,那刑罰一定很好玩。”
“是很好玩,”索元禮比劃著說:“用繩子穿過鼻孔,而後……”周興向他踢過來一腳,他才打住,沒接著說下去。
“招認了?”武則天問。
“招認了。”周興、索元禮同時回答。
武則天想到程秀挺以前的赫赫戰功,突厥人畏之如虎。但是她顧不了這許多了,咬咬牙說:
“判處斬刑,籍沒其家。”
下面,該奏報薛紹的事了。因為他是太平公主的駙馬,兩個人都不想先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開腔。
武則天看出來了,說道:“是薛紹的事,有顧忌是吧?說,朕不會怪罪。”
周興說了:“薛紹因是駙馬,審問他時未動刑;他倒是乾脆,對參與謀反之事供認不諱。”
薛紹是自己的女婿,武則天想得更多。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公主,小夫妻婚後恩愛美滿,殺了薛紹,女兒會願意?不過,世上好男人有的是,到時候,再給她選一個就是。便說:“俗話說,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判他斬刑。”
“遵旨。”索元禮、周興同時回答。
奏報完畢,二人已準備下殿回家,武則天說了:“你二人這次審下幾樁叛逆大案,為朕分了憂,特赦免索元禮的處分,官復原職,仍在刑部任侍郎。周興辦案有功,破格升任為司刑少卿。”
“謝陛下隆恩。”二人同時跪下謝恩。
武則天又接著說:“朕聽說周興初到京城,住所簡陋,這次沒收的裴炎府第,就賜給你去居住吧。”
周興聽了忙說:“謝陛下。只是臣最恨那種造反謀逆之人,不願去住他的房子。”
武則天聽了心頭高興,立即說:“那好,朕賜你白銀十萬兩,去找塊風水好的地方新修一座府第就是了。”
第六章 百衲廟裡小百衲(2)
周興聽了忙叩頭謝恩。
二人退出薰風殿走在大理石鋪就平滑如鏡的走廊上時,索元禮心中陣陣不平。論資格,比他周興老;論功勞,比他周興大,結果只是免除原來的處分就完了。其實那個處分,陛下你老人家是知道的。這真叫啞巴吃黃連……瞟一眼身邊得意洋洋的周興,一步就跨上司刑少卿的高位,比我還顯赫。皇上又賜銀子新修府第。哼,什麼不願住造反人的房子,明明知道裴炎是個窮光蛋,他那個宰相府又小又舊……到底是讀書人,就是有心計,什麼都撈到了,美名也有了,看他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心裡雖然不滿意,但面子上還得對他恭維,人家現在今非昔比了……
“恭喜周大人,賀喜周大人……”索元禮抱拳向周興道喜,他想聽到他說:“全靠師父栽培……”可聽到的卻是:
“彼此彼此。你的處分終於取消了……”
話不中聽不說,怎麼聲音都變了,像感了冒?索元禮覺著不是味道,勉強笑笑。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便說:
“記得周大人那日說,府上嫂夫人備有時新菜餚,還有令姨妹從鄉下帶來的甜橙酒……”
沒等索元禮說完,周興卻說:“內人近來身子不適,她妹妹已早就回鄉下去了,改日再說吧。”
索元禮有一種馬屁股撅高了,再也拍不上的感覺。
房州今年的氣候也反常,剛剛進人秋天,一場大雪卻鋪天蓋地的下來。李顯一家居住的龍鼻山因地勢更高,雪下得更大,紛紛揚揚接連下了好幾天都不停歇。大雪封了山路,送糧的人上不去。後來雪終於停了,但山路不敢走,厚厚的雪把路蓋著,踩虛一腳就會掉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送糧的人只有等天晴雪消了才敢上山。
山上的情況已經非常艱難。早在沒下雪的頭兩天,韋娘就颳著米缸底說:“米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