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一同跨入東院陰森的豪宅內。“半年多前,康親王府一家數十口人,全是在這府裡上吊自盡的。”
“什麼?”她闖的鬼宅竟是號稱離奇冤案的吊人府?
她快昏倒了。
“小心門檻!”宣慈親切的扶她進入東院屋內,一邊以微弱燈火四處探照,一邊胡說八道。“康親王一家聽說是遭人誣陷,才不得不上吊自盡,所以他們死後,這座豪邸一直沒人敢收。”他隨即回眼望向縮在他懷裡的亭蘭,壞壞一笑,“因為聽說這宅子裡常有聲響出現。”
“什什麼聲響?”她再也裝不出什麼威風勁兒,也沒有心思逞英雄,她好想逃走,好想立刻逃離這片令人窒息的陰間煞氣。
“腳步聲、嘆息聲、耳語聲,以及”他的聲音也喃喃降低,“嗚咽的哭泣聲”
“我要回家!”亭蘭突然放聲大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窩在宣慈懷裡死命地搖頭狂喊,眼淚像斷線珍珠似的揮灑開來。
“喂,我們這可是在冒險,才踏進屋裡一步”
“我不管!”她只管閉著眼睛狂亂哭喊,“我要回家!你們怎麼可以騙我到這吊人府來探險!你們為什麼那天沒有明說?我不玩了!你快帶我回家!”
“亭蘭,”他低頭撫著埋在他懷裡一邊哽咽、一邊號啕大哭的小腦袋。“聲響的事是我騙你的,沒什麼好怕的”
“你快帶我出去!我要回家!”她一逕的埋著臉哭叫,心裡真實的恐懼感取代了一切偽裝。
就算說有什麼聲響的確是唬她的,但數十人上吊自盡的冤案可是貨真價實的事!她記得她確實曾聽到她阿瑪私下提過!
她甚至從她大阿哥那兒聽過有些無聊市井小民私自擅闖康親王府試膽,結果變成一具具死狀悽慘的屍首,死因離奇,連衙門的仵作都驗不出結果,而成為懸案。
她闖的居然正是這冤案血宅!
“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來了”狂怒的哭叫變成了令人心痛的哀號,小小的身子隨著劇烈的低泣顫動著,死命抓著他衣襟的兩隻小手連指關節都泛白微抖。
真的嚇壞她了。
宣慈輕嘆一聲,愛憐的摟著她。“好,我們回家。元卿那邊,我留個小廝在正堂跟他會合吧。”
回家!她一聽到這個字眼,心中馬上湧起極度的渴慕。她從未深切感受到家會有如此強烈的安全感、歸屬感。她滿懷安心與信賴的依偎在這個可以領她回家的溫暖懷抱中。
“老天,燭火實在太暗了。”今晚又沒有月光,他實在滿難認出到底該從哪裡出去。
宣慈右手撩起披風邊緣,一把將亭蘭整個人包裡在他溫暖的披風內,緊緊的、結實的按著她嬌小的肩頭,壓向自己的胸懷。
他提高燈籠四處看了一下,發覺情況不對勁。
出路似乎不見了!
方才他們明明推開東院大宅之門走沒兩步,怎麼出路會不見了?難不成是門扉不小心輕輕自動合上了?
那門呢?門怎麼也不見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被燈籠微光照亮的地方微微映出一些遠處傢俱的影像,原地轉來轉去,就是不見門的蹤影。
怎麼辦?這下可怎麼出去?
第三章
“你要去哪裡!”亭蘭被包裡在宣慈的披風裡摟著,頭都不敢探出來看,可是她感覺到宣慈似乎在向屋內走。怎麼不快跨兩步逃離這幢鬼宅,反而向裡走?
“燭火不夠,我得找點能燒的東西,否則就算跨得出這屋子,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本事穿越庭院‘摸’到正門去。”
最好別讓亭蘭知道他們被困的事實。
宣慈摟著亭蘭走近案頭,果然在桌上瞧見殘存的燭臺。點起一支燭臺增添些許亮度,就讓宣慈看見其它可燃起火光的燭臺架。
“宣慈,你你跑來跑去做什麼?”亭蘭還是不敢把頭伸出來,可是他不但不快點出去,反而興奮的在屋裡竄來竄去,令她心裡發涼。
他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你到底在搞什麼?快帶我離開呀!”
“等一下亭蘭,你看!”宣慈興奮的拉開披風。
“哇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披風被宣慈驟然一扯,她霎時無所包圍,嚇得快快把頭埋進宣慈胸前尖叫。
“沒事的,我把這屋裡所有的燭火全點亮了,沒個地方是黑的。”說著,他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
宣慈從沒想到向來只會發號施令的他,居然也有輕聲軟語、哄求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