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多年了,還記得這事。趙閒悻悻的收回半成品火銃,尷尬的笑了一下。
花語替趙閒整理整理衣服,轉頭看了看這間小屋,猶豫了半晌,輕聲道:“我在這裡呆了十幾年,早就膩了,現在你一走,便沒了繼續呆下去的必要,等小夢傷好了,我,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趙閒眉頭一皺,看著眼神閃爍不敢面對他的花語,問道:“那我以後,到那裡去找你?”
“有緣分終能相聚,若無緣…”花語小聲嘀咕了一句,低頭沉默不語,緊咬下唇不知想些什麼。
趙閒立刻火了,都這份上了還想甩我?他急吼吼的把花語推倒上床,動手就開始扒花語衣服,說什麼也得把花語收拾服帖了,免得她日後反悔,最後懷幾個大胖小子,看她舍不捨得離開。
花語忙阻止住趙閒,‘噗’的一笑,刮刮趙閒的臉,嗔道:“若無緣,你就來京都輔國堂找我,我絕對在哪裡等你。”花語笑容看似燦爛,隱隱卻帶著一些無奈,雙眼低垂並沒有讓趙閒發現。
京都?大梁的京都為天洛,其實就是長沙,離常州一千里多地,也太遠了點。趙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動手動腳欺負了花語片刻。黃天天等不及,跑到院子外敲門催促,趙閒才不舍的收拾好行頭,和小夢告了個別,帶著個大包袱離開了居住多年的小院。
花語依在院門口,攙扶著小夢目送趙閒遠去,她剛才還不覺得,現在趙閒真走了。心中難受一陣一陣,鼻子很酸,卻怕趙閒回頭看見,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只是安安靜靜的那裡,臉頰如往日一般寧靜溫柔。
胡一刀站在胡家的大門口,和胡大娘抱在一起,兩人哭的和淚人似的,他小三角眼裡全是自責,大聲罵自己不懂事。
胡大娘這幾天消瘦了不少,看樣子沒少擔心,胡一刀不用說,趙閒是她看著長大的,住的又近,哪想到會和突然冒出這檔子事情。胡大娘看著兩個十幾歲的孩子,痛聲道:“從了軍,萬萬莫要再衝動了,小閒,你最懂事,一定要好好看著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胡家就胡一刀一根獨苗,這樣上了戰場心中能不擔心嘛。
趙閒輕輕嘆了口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不再遲疑,帶著胡一刀上了囚車。
小胖子凌月和書生小白也前來送行,他們和趙閒等人並稱為‘常州四大凱子’,現在少了倆,心中特不是滋味。
小白看著破破爛爛的囚車,晃著手中的摺扇,唉聲道:“此情此景,小白我深受感觸,願賦詩一首,為兄臺送行!”
“好!”凌月忙配合的叫了聲好,擠出了幾滴眼淚,黑熊皮袍子都換成了一身素衣。
小白醞釀片刻,看著遠去的趙閒,沉吟道:“閒哥離別淚漣漣,坑蒙拐騙十幾年,來日戰場還如此,唬的齊軍赴黃泉!”
“呸!”一口唾沫聲。趙閒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撇了他倆一眼;靠在囚車中,心中百感交集,伴著漫天雪花駛向了金陵。
囚車隊伍出發不久,城門口再次行出一輛青色馬車,褐色的老馬在毛毛小雪中,不時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慢悠悠的向前行進,連帶馬鈴子‘丁零’地響著,車輪積雪上磨蹭發出“吱呀”的響聲。臉裹的嚴嚴實實馬伕,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道路,不時輕抽老馬一鞭,催促它走快的,而褐色的老馬則不滿的回了個響鼻。
‘青奴夫人’靠在車窗旁,蹙眉看著外面的雪景,靜靜的也不說話。
旁邊一身紅裙的怡君,端起一杯熱茶遞給她身邊,埋怨道:“那個柳文辰好不識抬舉,您出面還敢把趙閒充軍,他好大的狗膽。”
‘青奴夫人’也就是柳知府所說的安夫人,她接過茶杯,搖頭輕道:“或許是柳文辰膽子太小,怕引起眾怒,既然趙閒被髮配金陵,我們跟去便是。”
安夫人說到這裡,又愁眉道:“你說趙閒沒聽過‘安厲兒’的名字,家裡還有一個姐姐?”
怡君正拿著手上的小銅鏡,小心翼翼整理著一頭烏黑秀髮,聞言點了點頭。想到上次在牢房暗處,看到趙閒和花語亂來的場面,她臉紅了一下,小聲嘀咕道:“好像,好像不是親姐姐…”
安夫人秀美輕蹙,似是在回憶往事。稍許,她輕輕搖頭,喃喃道:“年齡和厲兒相仿,身材長相倒也符合,可是為什麼沒有長命鎖…”
安夫人最近幾天一直在嘀咕這事情,怡君都快聽膩了,沒頭沒腦也不知她說的什麼意思,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娘,那個‘安厲兒’是誰?姓安,難道也是安家的後人?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