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他匯錢的舉動上可以明白這小子一旦有了錢,也只會往她身上推,要她代為管理,以防他哪天不小心揮霍一空。
那麼她便得來高雄與他談談了,順便看看他開學半個月以來,是否有乖乖的;不過那百分之百是個奢求。
十二點四十分,下了公車,走了五分鐘,“南容工專”已然在望。不過她先看到的是一群人,一群走向防風林的學生中,有一抹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背影——紀衍澤。
咦?他幾時變得合群了?向來那麼獨來獨往的人,難道讀了五專後,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那真是不錯。
略顯疲累的步伐霎時輕快起來,她笑意盈盈的決定尾隨他們而去,也好與他的朋友打一聲招呼。基於“代理”家長的身分,總要拜託他的朋友多加照顧了。
聲音有點奇怪。她頓了下步伐,思索著那些乒乒乓乓的聲音代表什麼情況。在玩遊戲嗎?可是怎麼會有一些尖銳的吼叫聲與悶哼聲?
仍未細想出答案,幾名衝出防風林的學生全鼻青臉腫、腳步踉蹌的跑了出來,並且粗話連連的回頭叫囂:
“你給老子記住!大家走著瞧,幹!”
擦身而過,常夕汐險些被撞倒。待那些人跑遠了,她才明白剛才那些聲音出自什麼原因——打架!
她就知道那小子過不了太平日,才開學多久就與人開打,真是死不悔改!
“紀衍澤!”她衝入防風林,找到了躺在一棵油桐樹下的混小子,悄臉繃得死緊,一步一步走近。
他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以為自己剛才頭中三拳,所以眼花了。直到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身前,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怎麼來了?”
“你又打架了!”
“哇!有吃的!”他搶過她手上的食盒,發現裡頭是壽司,便一口一個的吃將起來。
“你不是答應我不打架的嗎?”
“我沒打,是他們打我。”他含糊的回道,實因嘴內沒有空隙可以擠出聲音。
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也知道念再多也沒用,還是先談此行的目的吧,有空再談其他。
“匯入我帳戶中的是賣房子的錢吧?”她問。
他點頭。“一半我老媽拿去了。”
“那以後你住哪裡?”
“這邊的小套房。”
“我是說寒暑假、以及畢業之後。”
“我會在這邊住五年,畢業後就當兵了嘛,然後我會快點賺錢買房子,娶你進門,不會讓你沒地方住的。”
又開玩笑!她不悅的皺眉,又問:
“你母親呢?她也沒有住的地方嗎?”雖然知道他們一家子情感淡薄得近乎仇視,但總是骨血一場,不會全然無情吧?
“她住姘頭那裡。賣房子以後,給了我錢,就說好這輩子沒有瓜葛了。”他不在意的聳肩,眉宇間瞧不出失落或什麼的,只有一逕的反叛不在乎。
她與他比肩而坐,忍不住摟住他寬厚的肩膀安慰。
“幹嘛?摟小狽呀!”他掙扎了下,最討厭每次他家中有什麼動靜,她就把他當弱者看,拍拍他、摟摟他什麼的。
“不要難過,父母對你不好不代表世界是黑暗的。”她果然又拍著他的頭了,語氣夾著哽咽。
她根本不明白他已經是大人了!他才不在乎父母怎樣,死了他也不會哭,何況他們早就不管他死活了。他有什麼好傷心的?他才不乞求別人的施捨,即使是來自父母的溫情,他也不稀罕。
不過看她為他難過流淚,心口總不禁流入暖意;反手抱住她,思索著安慰的話——那實在是艱難。但體貼的男人都該學會讓自己女人笑的方法,所以他只好扭的開口道:”沒關係,我有你就夠了。”
“對,姊姊會一輩子把你當親弟弟看。”她感動的承諾著。
姊姊?她在唱哪一齣大戲呀?有人姊弟會親嘴的嗎?對了,親嘴!想到這個,他立刻湊向她,準備索取身為男友獨享的香甜……
她捧著他臉。
“咦?這是什麼?”伸手沾了下他唇角紅色顏料,然後也看到了他衣袖上的紅點。
呀!被贓到了!
他下意識的又伸手抹唇,叫道:“沒什麼啦。”
“口紅是嗎?”她突然笑了起來,曖昧兮兮的問:“哦,還說你是我男朋友,那這麼一來不就代表你偷腥了?”
“不是啦!”他忙否認,口氣粗魯了起來:“你這女人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