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檔案,卻嗤之以鼻,“定有問題”,而後便請求皇上帶廷和一行人六人來此地視察。
本來去年便要來的,卻因為一些異狀拖延至今日
張沐撐著腦袋不停地回想,自己只有一年的記憶,五年內的大水印象裡是沒見過。不過確實曾聽延齡說過張家河三年前氾濫過一次,隔壁二丫的姐姐不就是死於那次洪災中。
張沐衝著楊廷和點點頭說“有的”。
“那”楊廷和一聽,太好了,知道一個瞭解內幕的張家村人,對整個事情的解決有著莫大的幫助。弄了弄衣襬,便要細問。
“沐兒,回家了”此刻張延齡已經洗完了被單,看了看日頭,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是該回家了。便揚起手做了個喇叭形狀,衝著沐兒大喊。
張沐一聽,延齡洗完了,一躍而起,對著面前書生揮揮手,“再見!”也不待那書生反應過來,轉身便跑。
楊廷和只見河畔男童一聲叫喚,面前的女子拋下一句“再見!”,便頭也不回地飛奔地離開,暗自懊惱,還沒有問是何家的姑娘。
他想站起身直追,腳上的傷口卻隱隱發疼,最後只得衝著那女孩的背影大叫一句“姑娘叫什麼?我好還了這手絹。”
那女孩似乎沒有聽見,跑到男童旁邊,和那男童一人拉著被子的一邊,大步離開了。
正午的暖日照在那女孩的背上,泛著耀眼四射光芒
廷和目送著女孩、男童兩人離開,心裡一陣茫然若失。
他呆坐在地上良久,不知為何自己心裡泛起一股空蕩蕩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還未來的急對那女孩說聲謝謝吧。
廷和望著包紮在腳上的手絹,那女孩手還挺巧的,手絹包在傷口上介面處竟打了個花結,那結巴打出兩頭,隱隱約約看上去像蝴蝶飛舞一樣。
“挺好看的”廷和喃喃低語,不過,乍一看,如此女氣的結打在自己的腿上,還真無法接受。廷和伸手想要拆,但想了想,還是把那結巴留住,畢竟是恩人親手打的,自己怎能在她前腳走便拆開?太不符合自己的道了。
思索片刻,他撿起旁邊已經打好的水袋,別在腰間,往太子休憩之地走去,一步踩著一步,步履蹣跚。
腳上的蝴蝶結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張家記事 004 蝴蝶結
楊廷和二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面前的太子失態。
當時,廷和拖著灼疼的腳,緩慢地走回駐地。謝遷一行人等著廷和汲水已等了一個時辰,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慌亂,暗想莫不是廷和出事。太子正要派人去尋他,卻見主人公懷裡抱著六個水袋,一跛一跛地走來。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謝遷一見露面的廷和,大氣一鬆,幸好沒事。他轉念一想,廷和動作歷來快捷,對太子尊重無比,怎會讓太子等他一個時辰,張口便問。
楊廷和看到眾人焦急的目光,心中生愧,若不是自己毫不警惕被那蛇咬,他們也不會這般焦急。他趕忙一陣小跑,跪在太子面前,面帶羞愧說:
“廷和讓太子久等,實在有罪。”
謝遷站在旁邊,害怕太子怪罪廷和,衝太子笑了笑。
“太子,廷和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他一回吧。”
一心想要圓場。
朱佑樘兩腿盤坐在地上,不露出任何情緒。自打姐姐不見後,這個世界早就沒有任何能波動心房的事物。她離開後,自己才明白,有一種寂寞,叫做死水微瀾。
“不礙事的,廷和你告訴本王,汲水如此之久,所為何事?”
朱佑樘看著眼前的廷和,他衣衫沾著水,剛剛走向自己時似乎是一瘸一拐的,臉色蒼白,有些憔悴神態。
楊廷和眼見太子詢問,便把在河畔發生的一切如實告知。他本就是成化年間的進士,說話條理清楚,一時間故事的開頭、發展、結束交代的清清楚楚。
朱佑樘點點頭,原來如此,雙眼一閉,不再說話。
旁邊的謝遷早耐不住,跳到楊廷和的身旁,語氣焦急
“廷和你讓我看看你的腳”伸手便把楊廷和的長衫撩起,只見面前人的白襪早已被鮮血染髒。襪子上的血隨著時間的流逝,蛻成深褐的紅色。
謝遷眼見楊廷和傷的如此之重,有些心驚肉跳。
“要不咱們去看看大夫?”一面說,一面望向太子。他們這一行人發號施令是太子,倘若太子不同意,楊廷和疼死也沒人會出手治療。
不待太子回答,楊廷和緊緊地拉住謝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