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逸清院主屋燈火通明。
室內兩人如剪影般靜止不動。
路友兒心中難受,覺得胸口有一塊東西想衝出喉嚨,卻不知該如何衝出,噎在嗓中很難受——她知道她想哭,此刻只想哭。
“對不起……”看著立於視窗的林清然,她心疼不已,他才十一歲,怎麼能讓他承受如此多?
嘆了口氣,林清然聲音平淡。“沒什麼對不起的,從始自終都是我喜歡你,你從未真正接受過我,所以你沒對不起我。當時你救了我,今天我救了你,我們平了,從此……各不相欠。”
友兒一愣,胸口中突然疼痛,那種悶悶的疼痛!她早已習慣了,習慣林清然的愛護,習慣林清然的包容,習慣林清然周全的保護,此時……她要失去了嗎?
難道只有失去之時,才能知道自己已經逐漸接受……已經逐漸在意……已經滲入心底?但是有什麼用……已經晚了……
打更人敲著竹梆子走過,他們才知,此時已經子時。
林清然脫了衣服到床上躺下,友兒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去偏室。”友兒小聲說。
林清然躺在床上閉著眼,“你希望我娘發現?”
“……”友兒不得不承認林清然確實考慮周到。“那我就睡地上。”
“你現在有身孕不怕傷了胎兒?”他還是沒有睜眼。
“……”友兒沒了主意。
“上來。”
“?”
“我讓你上床上來。”
“……這樣不好吧……”友兒小臉通紅。
林清然雙眼緩緩睜開,“上來,躺在我懷裡,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明日我便想辦法送你出府。”
路友兒一驚,心中如被挖出去了一塊,空虛,疼痛……他終還是放棄了她!
苦笑,她沒什麼抱怨,這是上天註定。脫了外衣,她爬上床的裡側——兩個月來,她每日安睡的地方。
林清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友兒沒躲,他們都知,這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他閉著眼,呼吸平穩,友兒把臉深深埋入他的中衣,眼淚止不住流淌,終還是打溼了他的衣襟。
“為什麼哭?”他捧起她的臉頰,看著滿是淚痕的她。想到明日便要分開,他痛不欲生,那種痛,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為難。
路友兒沒有回答,也回答不出,只是搖著頭,眼淚更如脫了閘的洪水。
林清然伏下臉,吻著她面上的淚痕,那種鹹澀的滋味正是他心中的味道,他也想哭,但是九歲起,他便不會哭了,他便是家主了,身份不允許他軟弱,不允許他哭。
而林清然則是順著她的淚痕吻上她的嘴角,直到吻上她嬌嫩的唇,友兒沒有反抗。
林清然苦笑,“為什麼不反抗,你會讓我誤會你接受我的。”
路友兒也苦笑,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苦笑,她終於嚐到了憂愁,前世有人說她是幸福的,不問凡塵事,就永遠不會憂愁,而此刻她嚐到了,竟然如此苦澀。
“接受?現在不是我接不接受的問題了,而是我永遠也配不上你。”他是神童,是首富,是天之驕子,如果在前世,以她路友兒的實力及名氣根本無所畏懼,不過這一世……她什麼也沒有。
林清然突然睜大雙眼,瞳孔縮小,“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拒絕我了?”
友兒點點頭,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如若再拒絕,便是真正沒心沒肺了。
止不住心中的狂喜,那狂喜可以衝破所有陰霾,林清然吻上她,猛烈的吻,恨不得將她吸入心肺!
友兒努力適應,找尋他的節奏,試圖伸出丁香小舌回應他,與之纏綿。
她的這一舉動讓林清然驚喜異常,這是她第一次回應他。
林清然此時忘卻了一切,滿腦子都是路友兒,都是路友兒真正接受了他,回應了他。他更為賣力,他舔舐她口中每個角落,攝取她的芳香,他的強勢讓她忍不住嬌喘連連。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她的身體,一種陌生的暖流順著血液一齊向身下湧去。
他突然哭笑不得,喜憂參半,憂的是自己沒早一步認識她,得到她;喜的是,他……成人了。
47,父親是誰
京城,段府。
金磚玉瓦,雕樑畫棟,極盡奢華。
門,是那丈餘朱門,獅口銜環,那獅首皆為純銅打造,外表鍍金,更別說那門外兩尊石獅,是上乘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