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傻了眼。
杏兒瞧著這幾日宮中,宣墨呆在醉芷閣中不問朝政。大多數的事都是由裴、阮二相接手。而內廷之事則是由宣墨的一位侍妾,名喚作江萱兒的暫攝六宮事。這樣,柳卿笛的死倒不像是煙霧彈了。她思量了許久還是將這些都如實的稟告給了靜廉王。
靜廉王喜憂參半,亦是帶著驚。他眼下瞧著無法,只得先打發了杏兒回宮。日後的事日後再做打算的好。
窗外月色正好。
只是這樣美好的夜色,也是有人不得好眠。
這,便是卿笛所要的。
同樣的月色之下。
卿笛悠然醒來,看著如昨日那般陪在窗前的慕容夜玄。她的心底一片柔軟。卿笛趴在窗前,看著他的眉眼。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慕容夜玄眉眼如畫,總是天族那樣多好看的神仙,卿笛總是覺著誰都比不上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卿笛手上的動作忽然止住。
她心中苦澀道,夜,即便你是再怎樣的好。你都已經屬於了別人。
有時,卿笛總是那樣嘲笑自己。
柳卿笛,你擁有天下又怎樣。你卻不能要你所想。
也罷,這世間到底是有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的。卿笛拿著床邊的披風,到屋子外面。她瞧見一隻白鴿飛了過來。那鴿子甫一落在卿笛的掌心,就吐出一樣東西。卿笛將鴿子放飛後才將念訣將那東西開啟。隨著目光的下移,卿笛的笑意愈深。少時,她只在空中寫下“亦如計”三字。那三個字變作一束光,進了鴿子的體內。沿著方才來的方向,鴿子又飛了回去。
不知何時,慕容夜玄也醒來,倚靠著窗子。他道:“在看什麼?”
“一切都在本座的計劃之中。”
“哦?”看上去慕容夜玄也是饒有興趣。
卿笛臉上一抹哀傷劃過,道:“在本座歸為之前。大約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二更君。】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又見(1)
第貳拾話相思笑
“天慶一十一年,秋。帝墨擇吉日將鎮國公主卿笛下葬。那一日,天飄雨,數日不停。錦繡民眾言,天為九殿泣。遂,眾人長跪於天錦門外。言,帝不伐南烈,永不棄。墨左右為難之。裴、阮二相勸帝三思矣。且賢妃之父靜廉王言,若不伐南烈,吾東程國威何在?諫言出征,並自請帶兵。帝墨猶豫也。”
——《東程國。國史》
01
東程國。
城郊。
青山如墨,花草用殘體裝點著這夏日殘留的溫暖。宣墨策馬奔騰,只想在這裡找回一絲同那年一樣的感覺,只是看遍了這裡的景,總是覺著會有些徒勞。宣墨看著這裡每一株草,每一棵樹。他總是記得,卿笛騎著她最喜愛的白馬,閒來無事便是換了常服在這空曠的城郊策馬奔騰。她總是說,這樣便可以將周身的疲憊都丟掉,一身輕鬆。
看著大致相同的天地,宣墨嘆息,心中暗自嘆道,姑姑,你這一生,何時輕鬆過?
宣墨騎著馬在前,秦唯騎著馬在後。慢悠悠地走著。只要宣墨沒有什麼大的動作,秦唯便就如同影子一般的跟著。
自打宣墨得知了這鎮國公主的死訊,便是沒有一日精神好過。今兒一早,宣墨從醉芷閣出來就直奔馬廄。牽了卿笛的馬,騎著就從醉芷閣的小門一路偏僻,不過辦個時辰就出了皇宮。秦唯怠慢不得,也只得從卿笛的馬廄裡隨便拉了一匹馬追宣墨而去。他本以為宣墨會直奔軍營,誰知竟是來了城郊。
秦唯騎著馬追了上來,他有些擔憂地道:“皇上,您還是先回去吧。今兒天涼。”
宣墨抬頭一瞧,果不其然,方才還湛藍的天空此刻已經陰雲密佈。好似好哭泣。宣墨仰著頭望著天,好生想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為姑姑的死而難過?
秦唯見宣墨看著天出神,便是知道觸了景,傷了情。也就不再喊宣墨。只要他不出事,便好。他便也算是對卿笛有了交代。
“姑姑。”宣墨不知看見了什麼,忽然下了馬向一個地方跑去。
秦唯不過是失神片刻,便只瞧見一匹馬孤零零地呆在那裡。秦唯心中暗道糟。憑藉著多年護在醉芷閣的經驗,一點一點地開始尋找宣墨。彷彿是被人施了法,他走了好幾圈,都只是在原地。秦唯記得初初見卿笛時,卿笛便交給他們一種法子瞧自己所處之處是否被人施了法術。只是過了這樣多年,難免有些忘了。情急之下,秦唯也只能憑著記憶念出口訣。果不其然,這一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