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一個夜晚。
宣墨在醉芷閣中醒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來的時候還是天明,一覺醒來便是黑夜。他只嘆,這時間過的是有些快了。宣墨起身,一直蓋在他的毯子滑了下來。宣墨這才注意到。這是卿笛最愛的毯子,素日裡旁人要是動了一下,定是會讓她狠狠地責罰一番。而現在?
宣墨拿著毯子的雙手有些顫抖。他急忙忙地跑出蘭裕殿,道:“姑姑,姑姑。”轉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瞧見一個人影。一顆熱火的心就這樣驀然的冷了下來。對啊,這醉芷閣,已經沒有人了。宣墨看著手中的毯子,忽然落下了淚來。
“皇上,您醒了?”許是聽見了宣墨的叫聲,許岑穿了衣裳就跑了出來。看見宣墨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大抵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皇上,這毯子是婢子怕您著涼。從殿下的房間中尋出來為您蓋上的。”
“是嗎?”宣墨苦笑。是在笑自己天真,又是在笑旁人愚鈍。
卿笛已死,便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徒留這樣華麗的醉芷閣,到底是讓自己多了許多空想。宣墨捏緊了毯子,像是下了十分大的決心,道:“這醉芷閣,朕是留不得了。”
“還請陛下三思啊!”聽見宣墨這話,許岑腦袋瞬間懵了。她立刻跪在地上,抓住宣墨的衣角,不住地磕頭。
“嬤嬤這是做什麼?”宣墨連忙扶起許岑。這許岑曾是卿笛十分尊重的人之一。宣墨自小跟在卿笛身邊,自然對許岑也心生了幾分敬意。不管宣墨怎樣扶她,許岑都不肯起身。她直說,請皇上收回成命。宣墨急了性子,“莫不是這姑姑一走,你連朕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
許岑哭啞了嗓子,道:“皇上。殿下如今連遺體都未尋回。你就這般急切的將這醉芷閣拿了去。若是他日,公主魂歸故里。她要做和感想啊,皇上。您不念公主的好,好歹也念公主的苦心,念公主為這東程國付出了十幾年的心血啊。皇上。”
聲淚俱下,叫宣墨怎能不動容?
只聽得一聲道:“怎麼,連這醉芷閣的奴才都能說道皇上了?”
是那般的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曦曦的關係,所以更新延遲了。尼萌不要嫌棄窩,我給尼萌賣萌。喵呼】
☆、第拾玖話 初相見之妃位(1)
05
只見姜環穿著常服,搭著嬤嬤的手,身後跟著幾個宮女。許岑瞧見來的人是姜環,愈加的惶恐,連連磕頭。直到那頭磕出了血,姜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手沒有說一句話。再後來,大約是看得有些不大開心了,用腳踢了踢許岑。
宣墨有些不大愉快,嫌惡地看了眼姜環。上前去將許岑扶起。姜環的眼立刻就紅了,道:“皇上,這是做什麼?她許岑不過是一個賤婢。”
宣墨道:“許嬤嬤是跟在姑姑身邊的老人了。姑姑離世不久你就這樣對待醉芷閣的這些宮人。你讓姑姑在天之靈如何安息?”他的拳頭緊緊地攥住。怒火被生生地壓制。每每對著這姜環,宣墨的怒火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好歹是礙著卿笛的那些話,他未曾對姜環有過什麼動作。今日,這怒火就好像是壓在了胸口,隨時都會迸發而出。
到底還是為了那柳卿笛。姜環的怒氣又加深了一層,指著那蘭裕殿,道:“柳宣墨,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些破事,和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你那姑姑的美色嗎?哼,柳宣墨,你可知道,她是你的姑姑。你當真要做出那種不倫之事,將你的姑姑娶進門嗎?柳宣墨……”
姜環的話還未說完,就生生地捱了宣墨一巴掌。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宣墨。一雙眼瞪了忒圓了些。姜環道:“宣墨,你居然打我?”宣墨自打讓姜環入主中宮就從未聲嚴厲色地對她說過話。自己的父王靜廉王也說,這是一門極好的婚事。可是今天,居然為了一個死人,賞了她一個巴掌。
姜環揚起手就要還給宣墨一巴掌。宣墨毫不費力地將姜環的手抓住,怒道:“你身為中宮皇后,竟然這般沒有規矩。倒不如一些宮女來的安分些。朕看,你當真是不適合做皇后。”
“哼!”姜環冷嗤一聲,甩開宣墨的手,“柳宣墨,你不讓本宮做皇后。要兵權,你手裡有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兵權一般在我父王手中,一半在你姑姑手裡。要政權,可是在左右兩位丞相手中。你有嗎?”
如此這般嘲諷,讓宣墨攥緊了拳頭。
那些人雖說都是卿笛為他培養的人,到底還是柳卿笛的親信啊。他柳宣墨,要什麼沒什麼。到底,只是一個傀儡皇帝。宣墨自嘲一笑,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