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夏利,而是每公里一塊八的桑塔納。現在,他倒忘記了省錢!
此時的我,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知道方子洲幹嗎去了,他一定是要代這瘋癲的何大媽討回公道的。我承認他是一個好人,而且是一個大大的好人。但是,我的心裡卻翻滾著無奈的失落,這種失落的情感像運河的濁水一樣,難以抑制地衝擊著我剛剛真切感覺到的對他的那份愛,而後,把潮白河水一樣清澈而真切的愛又一點點地蠶食了。
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並不難,因為,他不一定付出很多;難的是一輩子都做好事,這就需要他付出許多,甚至可能要付出生命。我願意陪這樣一個好人付出我人生的許多,甚至生命嗎?
緩緩的潮白之水與有些渾濁的運河之流,在望江亭前狹路相逢,兩水相遇扭滾到一塊兒,形成許多大大小小的漩渦,變成不清不濁的洪流,水打在岸邊的石頭上,“譁”的一聲響,濺起一尺多高的水花。看著水流,想著方子洲不顧一切的樣子,我現在突然感覺,別說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就是真的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對我自己來說,簡直都說不清是人生的幸事,還是人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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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愛更是糊塗的(5)
獨自回來的路上,我在報攤上買了一份《京興晚報》,裡面居然有一篇方子洲寫於東北天海的文章:《京興學府出竊賊,袁博導竟然剽竊他人論文九萬言》。文章中,方子洲以非常翔實的證據揭露了京興大學一袁姓博士生導師剽竊他人論文,充填自己經濟著作的事實。想想剛剛棄我而去的他,再讀讀眼前他的大作,我不自覺地搖起了頭:方子洲呀方子洲,我是應該愛你,還是應該怨你?我是應該支援你,還是應該儘早地離開你呢?你的揭黑麻煩還沒完,怎麼就又到大學裡搞什麼學術打假了呢?而且,一上來就炮轟京興市最高學府的知名教授。你不是又要面對一場軒然大波嗎?看來,玩酷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二十一章 拉存款也是硬道理(1)
合作銀行的吳副行長為了照顧我這名新入行的員工,經駱行長同意,把二樓原本黑洞洞的一間員工休息室騰了出來,給我做了單身宿舍。當然,同住的還有一個自稱能拉來存款的新的女臨時工。
在離不離開方子洲那間小平房的問題上,我考慮了許多次。看著方子洲凝視我的憂鬱的圓眼睛,我的確不忍心這樣快地離去,但是,想起他神神秘秘、不管不顧的德行,再加上他的猥瑣和摳門兒,我的確感覺我和他在行為方式上存在著天壤之別,而且,我吃不准我在他的心目中到底佔有多重要的位置。因此,在這個順理成章地離開方子洲的機會面前,我最終還是把心一橫,搬到南郊支行去住了。
我覺得,與其說讓我和他因差異產生越來越深的感情裂痕,以至最終反目,倒不如先分開,彼此再考慮一下我倆現在和將來的關係。
“是你的不會跑掉,不是你的爭取也得不到。”這是我留給方子洲,也是留給自己的話。
方子洲一臉陰鬱,站在小平房的門口好半天沒說話,見我轉身要走了,他才又扳過我的肩,嗓子有些沙啞地問:“我想曉得,你愛我嗎?”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沉默了很久,臉上除了陰鬱,再看不出什麼其他表情,因此,除了沮喪之外,我猜不出現在他還有什麼別樣的心態來。
“你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了。”方子洲終於說話了,他環視一下自己四壁如洗的家,“你給了我這麼多快樂的日子,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我到銀行去住,你我都方便一些。不是嗎?”我安慰他。
“愛情與婚姻是兩碼子事兒,你這觀點,我曉得,也是接受的。”方子洲頓了一下,固執地問,“只是我真的想曉得,你對我是真的愛嗎?我想對我的心有一個交代。”
我依然搖了頭,輕聲答道:“我不曉得。”因為,此時,我根本無法回答他,我也不清楚我對他的情感是一次性的虛幻還是永恆而真誠的愛。
聽我這麼說,方子洲的臉上才有了幾許光彩:“那就是說,咱倆不是結束?”
我敷衍他:“你有你的事兒,我有我的工作。”
方子洲若有所思:“我曉得你是對我的工作不滿,這的確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但是……”
我沒聽方子洲再嘮叨什麼,就騎上腳踏車走了。其實,我沒認為他有什麼錯,我認為社會的確需要他這樣的人,而且,他以他的方式也正實現著他自己的人生價值,無可厚非。只是我自知,我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