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孟憲異急忙跑上來為王學禮介紹道:“王行長,這位是遠飛歌舞廳的高大年經理。”他拉過史笑法,剛準備介紹,王學禮卻開口了:“史總就甭介紹了。如果不是他腿慢我腿快,我早被他嚼巴嚼巴吃了。我倆就沒法兒見面了!”說著,主動和史笑法握了握手,而且兩隻手還用力搖了搖。
趙自龍儒雅地吟誦出了一句經典名言:“這就叫‘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王學禮頗為自負地自我解嘲:“‘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趙總說倒了。”於是,這一對曾經的敵人竟親親熱熱地鑽進了同一輛英國車裡。
看到這裡,我心想:王學禮一定與史笑法一夥完成了某種交換,他們一定是以某種利益換來了現在的和平甚至合作。
就像方子洲許多事兒沒跟我說一樣,其實,方子洲也並沒他說的那樣深不可測,他並不是隨時都能抓住我這孫猴子的如來佛,他並沒有完全掌握我對這幾撥人的瞭解程度,因為,他邊看錄影還邊跟我解釋:“王學禮、趙自龍你認識,不用我多說了。孟憲異你也在王學禮家見過,我也不解釋了。這個史笑法我倒要告訴你,他可是泰國的黑社會!高大年一直與史笑法傍著,在京興市也是個亦商亦黑、真正鬼鬼祟祟的人物。”
“這夥人湊在一塊兒,能幹出啥子好事情嘛!”我嘴上說,心裡也在同步思索著。
方子洲一針見血:“除了鯨吞國家的金融資產,他們還能幹嗎?”
“我想,王學禮應該是被迫的。”我這麼說的依據,當然是因為他曾經遭遇過曼谷追殺。如果不是被脅迫,他何必不一開始就和史笑法之流和平握手?
方子洲卻不同意我的觀點,很主觀地一口否定了:“你別以為有些人官位在身,鉅款在手就不再貪婪,他們的胃口就是個黑洞,沒底的黑洞!你看,除了王學禮,這兒還有一個官呢。”
方子洲又換上一盤帶子,是孟憲異介紹王學禮與京興市政府辦公廳主任助理耿德英見面的情景。
場景是深圳龍虎鬥餐廳的雅間,王學禮和耿德英見面之後,都很矜持。孟憲異還是真有遊走魚龍之間的本事,他拉了兩個貪官就座,眉飛色舞地跟耿德英說:“耿主任,剛才王行長和史笑法見面的時候,趙總扯了一句話。您知道是咋扯的嗎?”
耿德英知道孟憲異是在給自己排遣尷尬,就微笑著順坡下驢:“什麼話?這我怎麼能猜到。”
孟憲異輕鬆自如:“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耿德英點點頭:“說得有道理。”
孟憲異問:“耿主任,您真認為扯得有道理?”
耿德英依然點頭:“真的有道理。”
孟憲異咧嘴笑了:“可您猜猜王行長咋忽悠的?”
耿德英似乎有了興趣,很認真地問:“怎麼評價?”
“王行長竟然說趙總把話扯倒了。修改為‘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弄得這個華裔泰國人直咽吐沫,差點沒噎死。”
第二十六章 血證(3)
聽孟憲異這麼一說,王學禮和耿德英都被逗笑了。王學禮順杆兒爬上來,說:“其實大同小異,我辦事,就是愛較真。這習慣不好。”
此時的耿德英已經順坡下了驢,趕緊附和道:“王行長是博士後,大知識分子,應該這樣。”
王學禮見耿德英對自己沒了芥蒂,笑望著孟憲異的三角眼:“孟博士就會拍馬屁,愣把我一個副行長叫‘行長’!”
耿德英似乎成了王學禮的知音:“是呀,我一個主任助理,也硬被他叫成‘主任’。”
孟憲異見耿德英和王學禮已經沒有剛見面時的敵意與尷尬,急忙抽身往外走:“您倆不坐下來扯扯,俺們的方案咋能整出動靜兒呢!”
錄影到這兒忽然斷了。
我問:“怎麼不錄了?”
“趙自龍來了,給他們安排了你見到的那個更幽靜的雅間。”
“他們都說了啥子?”
方子洲見我直截了當地問,忽然不說話了,臉上一副遲疑的表情。
“看,你這勁兒又來了!”我裝出生氣的樣子,嗔怪道,“你還怕我給王學禮或者孟憲異通風報信?”
方子洲咧嘴笑笑,而後就陰沉了臉,很認真地說:“我不明白你怎麼也對偷窺感興趣了?”
“這回貶義詞是你自己用的,我可沒說你沒幹好事。”
在方子洲的錄影帶裡,居然有一段